宁呈走入大院,环顾四周,院内坐着七大桌客人,每桌上有六人。
真是让人羡慕的大院,不像我,只能住在深巷,还没自己的小院。
这些客人似乎在谈论他,对他指指点点。
“也不害臊。”
有个长者更是斜乜着他,大声说道:“没当上瞎说什么大话,牛皮吹破了,也不怕遭人笑话。人呐,还是要脚踏实地,勤勤恳恳!”
宁呈心生疑惑,好冲的语气,我多会惹到了他们?
出于尊老爱幼的观念,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你几把谁?我认识你吗?”
几把是语气助词,意思是表达内心的震惊。
他从不说脏话。
木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口中咽的唾沫快把他撑死了。
眼看坐老人那桌的人们要声讨宁呈,他急忙大喊一声:“卑职木头,见过玉供奉素威大人!”
看着素威紧紧跟在宁呈身后,他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就听到三叔公习惯性的教训后辈,给他差点吓跪了。
素威?
直到宁呈坐入席位,院内众人才看到他身后的白甲将领。
这位他们当然是认识的。
太平府供奉负责追捕修士罪犯,他们时常能看到白甲与罪犯在街上打斗。
过程简单,往往都是一招了事。
白甲单手摘下罪人的头颅,在喷涌而起的血泉中,踏空离去。
众人立刻噤若寒蝉,坐的笔直,生怕冒犯大人物。
她来干什么?有人犯事儿了?
素威看到宁呈坐下,她也跟着坐在一旁。
她这一坐,给旁边的幼童吓呆了。
小儿止啼,如此威名。
木头有些讨好的说道:“玉供奉想吃什么,我托内人现做。”
素威侧头看向宁呈。
宁呈莫名其妙的回视,回想起来,萌货天天跟在自己身后,居然从未吃过东西。
于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她应该是吃过了。”
木头不见素威反驳,松了口气,随后又开始惊讶,这啥情况?
当当当!
只见,宁呈在素威的头盔上敲了三下,没传出声来,但这三下好像敲到三叔公心尖上去了。
他跟着宁呈的动作颤抖了三下,一阵心惊肉跳,眼冒金星,身体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宁呈看到素威用苦闷的眼神回瞪着自己,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让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什么?”
这萌货也不像个社恐啊。
素威闷闷道:“郡主不让我们仗势欺人。”
“你一声不吭的态度不是更显倨傲?”
“之前,在一家客栈,有人问我吃什么。我说我要吃鱼,他花光家财买了条七彩灵鱼——和我平时吃的东西一样,我就那样吃完了。”
说到这里,素威的语气变得很是郁闷:“郡主知道这件事后,罚我打扫太平府一个月。”
宁呈摸了摸她的头盔,安慰道:“那你说什么都不吃,不就好了?”
素威在胸前攥起两个拳头,眸子覆上一层亮亮的水膜,委屈巴巴地说道:
“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是这么说的。那人认为我对他不满意,回房上吊自杀了,还留下遗书,希望我放过他的妻儿……”
宁呈忍着笑,想安慰几句,又怕一开口就笑出声来。
木头远远瞅着这一幕,心中合计以后该如何与宁呈拉近关系,老李头在一旁为他低声出主意。
酒席开始了,他拉着妻子白兰坐在宁呈对面。
按理说主位该让素威来坐,但对方好像没这个意思,这就导致了老李头坐在主位上,浑身别扭,时不时挪一下屁股,坐如针毡。
木头为了缓和气氛,率先开口道:“最近有件怪事,我埋在地里的银子,让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