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走出小岛、离开学堂,慢慢竟处成了这个样子。
庄鹏心想,大高没个亲人,所里能不能唤来他父亲都是问题,他决定去看看大高。不过临走之前,庄鹏还是把大黄鱼的事和吴达说了说,吴达当即表示庄鹏要干他就跟着。
这花鸟市场的营生,吴达早就揭不开锅了,像鹦鹉之类的抢手货他没资源,乌龟仓鼠之类的又不值钱。
这几天庄鹏出海两年的事也传开了,这事是庄丰年无意间在村子里透露出来的,这足以成为几顿饭都聊不完的谈资。要是穷苦人家干这趟差属于被逼无奈,庄家不算富贵也绝对宽裕,这一下子就成了锻炼孩子,勇毅得很。
这一来,庄鹏在吴达内心的印象更不一样了,有种说法是这些出海多年归来的人,是有“元神”在保护,遇见这类人能顺则顺,犯他们的难会给自己惹上霉头。
……
刚来到拘留所,庄鹏便听到挠笼子的声音,松鼠逗逗半尺多长,尾巴宽松蓬蓬像扎在一起的蒲公英。不知它是认出来庄鹏,还是看到每个人都如此,疯狂扒拉着笼子门。
大高的身形像根大竹杠,脖子尤其不协调,像被硬生生拔了一截。两年不见庄鹏,大高情绪激动,开了话匣一发不可收拾,他说话也特别直,突突往外冒从不组织。
大高带着十足的后怕质问起来庄鹏,说那公海弄死人,直接扔下去喂鲨鱼神仙都不知道,今后再是想不开也不能寻这门差事。现在死里逃生回来了,要安安分分做一些靠谱的行当。
明明大高才是铁笼里的人,但景象上,庄鹏才是那个出去之后要洗心革面的人。
庄鹏本想问问大高出来之后的打算,可大高全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昏隆隆的地方很压抑,大高的脸上也有伤,可瞧上去大高对这些毫无波澜。是这里、是花鸟市场还是家里,对大高来说没什么区别。
一直到临别时,大高才说了些实际话,他让庄鹏把逗逗带走帮他养几天,并特意交待了一些事。从大高闪烁的目光中,庄鹏意识到这家伙是想用逗逗拴住自己几天,仿佛一个不注意,庄鹏就要再次出海也似的。
船上的逗逗变得无比安静,他就那么盯着庄鹏。水上行船来往,时而海风冷、时而日头暖,可这只松鼠对一切无知无觉。庄鹏猛地起手想吓唬它,它却最多歪一下头,足足盯了庄鹏一整路。
这更让庄鹏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