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海眼神一亮继而使劲摇了摇头,手就是不松开。
“小海,你们干什么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前面办公区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披着黑皮大衣的中年男子,这人大背头,国字脸,眼睛很大且有神,迈着四方步,气势十足。
“叔,他是我婶子娘家的亲戚,找你来安排工作的。”
李泽海害怕老叔踢他,慌忙解释。
“李厂长,你来了正好,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这位大哥非要拦着不让进。”
杨平说话间,用力挣脱了李泽海,大步朝李云福走了过去。
李云福很纳闷,这大雪天的,一个嘴上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孩子,找他谈生意?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鹅毛大的雪花飘在脸上凉凉的,不像是在做梦。
罐头厂虽隶属于县工业局,但究其根脚,则是以前的常务李副县长,今年李副县长高升到别的县任二把手,所以罐头长就成了舅舅不爱,姥姥不亲的野孩子。
不仅如此,各种摊派数不胜数,这倒还可以承受,罐头厂这几年的确生意红火,但今年十月份国庆之后,县供销社忽然提高了代理价格,那价格,简直是拿刀子割李云福。
此后一直到十月中旬,李云福求遍了各个山头,就是没人给他撑腰,以至于库存越来越多,还没进腊月,李泽海就有些吃不消了。
他也没有束手等死,充分发挥才智,低价往外县运送了一批,可到了第二批,李云福被人举报了,理由就是本县产品没有交纳各种费用,未经请示批准,私自将罐头低价销往外县,勒令李云福写出深刻检查,并处以罚款。
罐头厂因此而陷入半死不活的状态,死也死不成,活又没出路。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云福老婆娘家人还不停找他安排工作,他哪里有心思理会。
“你谈生意?谈什么生意?”
李云福眼神中没有不信任,而且诧异。
杨平从其表情就做出了初步判断,李云福比方达海强真不是机遇和运气,本身实力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七八年后,纸箱厂倒闭,不单是客观原因,方达海这个厂长功不可没,尽管方达海后来崛起地产圈,但现在的眼界和格局跟李云福相差甚远,而最终结局也验证了这一点:李云福五百亿,方达海不到百亿。
“我先问一下,仓库里的桃罐头还有吗?”
柿子和桃在杨平家乡遍地都是,桃林,柿子林几乎村村都有,罐头厂的产品主要就是桃罐头。
“有。”李云福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看着杨平。
“有多少?”
“很多。”
“能不能去看看?”
“小兄弟,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来这里到底什么目的?”
李云福站在原地未动,雪花在二人之间纷纷扬扬如同棉花帘子,双方均增加了一些神秘感。
不远处的李泽海本想过来,但见杨平跟李云福竟然在说话,一时间,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这毛孩真是来谈生意的?”
“李厂长,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杨平反问道。
“跟我来办公室吧。”李云福沉吟了一下,深深看了杨平一眼,转身就走。
如此大雪天,是不会有脑子不清楚的人来罐头厂谈生意的,既然对方打着来谈生意的口号,想必是有其他事情,只要不是老婆娘家人就行,而且,这小伙子目光清澈,表情淡定从容,虽然穿着土里土气,但身上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否则,也不是现在这副架势。
几乎片刻之间,李云福就做出了判定,等杨平坐在暖和和的办公室之后,李云福反而不着急问了,拿起玻璃杯倒了点茶叶,沏好茶,放在了杨平面前。
茶还不错,尚未泡开,杨平就闻到一股股淡淡的小山种香气。
这种茶,在滚烫的时候喝,最是惬意,尤其是寒冷的天气,能补一补气血。
杨平轻轻吹开茶叶沫,砸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看着李云福道:“李厂长,如果我能帮你把罐头销售出去,能给我多少提成?”
既然见到真人,杨平也不啰嗦,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