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的惨叫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所有人,包括刘瑾,纷纷扔下手中兵刃,然后麻溜的跪了下去。
愤怒的朱厚照走下高台,向演武场中央冲去,所到之处太监们都很识相,纷纷向旁边爬开,让出一条通道。
说好了不许见血,最后还是有人受伤。
朱厚照看着地上的张永,肩膀上的伤口赫然能看见白骨,血流了一地。他强行克制住自己要晕倒的欲望,看向跪着的刘瑾,心中恨意骤起。
“快拿药他止血。”朱厚照对在场的人说道。
虽然太医院在皇宫内有当值的御医,但是朱厚照对于太医院御医的医术表示十分的不信任。
周围的宦官们面面相觑,来的时候只说是点到为止不见血,所以众人只带了治跌打损伤的药,谁也没想到真会有人受重伤,也就没人带金枪药。
朱厚照气的想跺脚,对在场的人喊道:“都去想办法找药去,谁先回来朕提拔谁。”
跪在地上的宦官们纷纷站起身,朝四面八方而去。
朱厚照弯下腰,捡起刘瑾用的那把大刀,火光下他对着那把刀仔细端倪,刀口上的阵阵寒光代表着这把大刀是一把开过刃的利器。
他心中出奇的愤怒,演武之前就说吩咐过,可如今这个这把刀的出现还是说明有人把他这个皇帝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于是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瑾,但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先等着拿药的太监回来。
约莫着过了盏茶时分,终于有了一个宦官飞奔回到了乾清宫。
朱厚照看着这人上气不接下气的从袖中怀中掏出瓶瓶罐罐,将这些药分成了两类,他喘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左手指了指一些药,右手指着自己的嘴,然后又指着另一些药,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这些药是内服的,那些药是外敷的。”朱厚照直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人见朱厚照明白了他的暗示,便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担一般,大剌剌的倒了下去,躺在乾清宫前的金砖上喘着粗气。
几个一直候在朱厚照身边的太监赶忙上前伺候张永用药,流了不少血的张永这会已经是虚弱不堪,内服的药只能让人强行灌在嘴里。
陆陆续续的已经又有不少宦官拿着药跑了回来,但看到已经有人提前送回了药,心中不免遗憾。
朱厚照见他们不少人眼光暗淡了下来,便吩咐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去数数地上的兵刃有哪些是开了光的。放心,这件事情办得好也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这群人大喜,便低着头将兵器一件件的细细检查起来。
那宦官带回来的药确实是有用,不多时,张永的血已经是止住了。朱厚照见伤口不再流血,便让人找了块板子,抬张永去休息,并派人日夜在旁边伺候着,一有情况立刻向他禀报。
“传旨。”朱厚照又说道:“御用监管理无方,宫门禁地竟出现此等利器,朕着实后怕,着御用监所有人全部降职一等,命谷大用掌御用监太监印。钦此。”
跪在地上的刘瑾见皇帝如此下旨,他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犯了大错,于是抬起头,向前跪行了几步,抱着朱厚照的大腿哀求道:“陛下,奴婢实属不知这刀是开过刃的,你就让奴婢去伺候张永吧,也好让奴婢去赎罪啊。”
朱厚照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理睬他,抬起头继续看着那些检查兵刃的宦官们。
地上散乱着的刀也就几十把,这些人很快便查完,陆陆续续前来禀报道:“陛下,地上散乱着的这些刀都是没有开刃的。”
听完这话,他低头看着刘瑾:“刘大珰啊,怎么就这么巧,其他人的全是没开刃的刀,开了刃的刀就偏偏让你一个人碰上了?”
刘瑾痛哭道:“奴婢也不知啊,奴婢当时只是随便挑了把兵器,陛下饶了奴婢吧。”
朱厚照寒声道:“朕之前多次告诫过朕不想见血,你把真的话都听的狗脑子里去了。”
“是奴婢听错了,奴婢是狗脑子,可奴婢也是陛下的狗啊。陛下看在奴婢跟了陛下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