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里九点左右,三个警察来到旅店检查。他们的到来,让住在二楼的休和跑到二楼看热闹的佛尔思都明白了“宿醉”的意思。
警察一出现在巷口,大胖子约翰·拉威尔就拎着一把刀上了楼,冲进房间打开灯,照着绷紧的绳子就是一刀!
一连串噗通噗通的声音响起,趴在绳子上的人们齐刷刷地摔到了地板上!
约翰·拉威尔手起刀落,继续砍断其他的绳子,然后是另一个房间。
很快,楼上也传来了噗通噗通的摔倒声,而且声音更多更大摔得更狠。
休因为不适应,所以根本没睡,自然还坐在椅子上。她与跑到二楼门口看热闹的佛尔思望着摔得东倒西歪的人们,两人面面相觑。
这些摔倒的人用他们的行动完美诠释了“宿醉”的含义。
摔倒带来的疼痛、突然失重的惯性、毫无征兆的惊醒、长时间被绳子压迫造成的上半身供血不足……多重因素合力把他们变成了一个个“宿醉的酒鬼”。
他们拍打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摸索着一切能帮助自己找回重心的东西……还有的人直接趴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
休和佛尔思没能亲身体验,但她们看明白了。这些人现在的感觉,一定就跟喝了三大瓶烈朗齐后的宿醉一样!
两便士宿醉,两便士宿醉,这个名字是多么形象,多么生动啊!
一群“酒鬼”如同游魂一般在房间里晃荡时,三个警察在约翰·拉威尔陪同下,完成了他们的例行检查,离开了旅店。
绳索被再次栓回去,煤气灯熄灭了,“酒鬼们”再次挂到了绳子上。
没人知道警察会不会再来,但只要来了,他们就只能再经历一次“宿醉”。
一楼的“高档房”里,黑暗中的佛尔思依旧坐在木盒子边缘。
她觉得自己今晚是睡不着了。这次外出取材的收获超乎她的想象,让她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本书是否应该写深刻一点儿的东西,不再写《暴风山庄》里那些情情爱爱了。
二楼的休更没睡着,因为在警察带来的混乱平息之后,她发现自己那个房间有一个女人不见了!
她摸黑四处搜索了一下,很快便有所发现:那个女人被旅店老板约翰·拉威尔带到了一楼的“值班室”,两人正一起喝酒呢!
为了不打草惊蛇,休没有惊动他们,而是按照约定,来到床边发起信号来。
喵喵!喵喵喵……几声惟妙惟肖的猫叫以三长两短的节奏响了起来。收到信号的佛尔思和戈登很快也来到了一楼。
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玩儿“三长两短”呢!这玩意儿不吉利呀!戈登忍不住暗自吐槽着。
听完休的汇报,三人很快商量出了对策:按兵不动,要抓就抓个现行!毕竟请人喝酒又不违法。
三人各盯一层楼,只要约翰·拉威尔一有异常举动,立刻发信号,把他拿下!随后,三人各自回了各自的楼层。
由于值班室是一个狭长的形状,约翰·拉威尔和女人喝酒的位置离门口较远,而且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所以负责监视的佛尔思无法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她只是远远偷看到,约翰·拉威尔有动手动脚的行为,也有劝女人吃菜喝酒的动作。
过了半个多小时,女人终于离开了值班室,回到了二楼的房间。而约翰·拉威尔却依旧留在值班室,没什么动静。
佛尔思不敢放松,因为约翰·拉威尔虽然没离开值班室,但也没关灯,说明他没睡。
他可能是在等什么?这个人肯定有鬼!佛尔思心想,怎么说我也是写过不少推理桥段的作家,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我?
果然,又过了十来分钟,约翰·拉威尔走出了值班室!
佛尔思小心翼翼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中,一直等到约翰·拉威尔偷偷摸摸上了二楼,她才来到窗边,再次发出了三长两短的猫叫声。
哪儿来的野猫呀?现在明明是夏天,怎么今天老叫春啊?约翰·拉威尔再次听到猫叫,心里有点奇怪。
不过,他顾不上这么多,迫不及待地来到二楼,偷偷摸摸溜进了“女宾房间”。
佛尔思和戈登很快分别从楼上楼下跟到了门口,一左一右把住了出口。
而“女宾房间”内的休·迪尔查,更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她趴在绳子上,半眯着眼睛假寐,右手则藏在背带裤的裤兜里,紧握着寒光闪闪的三棱刺!
这个混蛋!他肯定是把女人叫出去下了药,现在等到药效发作,想把女人勒死在绳索上,再伪造一个“意外死亡”的假象!
他一定是调查了女人的来历,专挑来历不明的人下手。这样,他就可以偷偷把尸体卖给贝克兰德医学院的诺克斯教授,获取丰厚的报酬!
正当休·迪尔查浮想联翩时,约翰·拉威尔鬼鬼祟祟来到了那个女子的“趴位”,眼看着伸出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