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半夜,小号牢房监区。
“真希望有副纸牌啊!这样我们还能玩玩斗邪恶。”空间逼仄的小号牢房里,洛伦佐早已经无聊到爆炸,开始跟兹曼格党搭起话来,对方就关在斜对门儿的那间。
这种小号儿牢房面积只有普通牢房四分之一,高度也低了一截,没有床没有桌椅,囚犯只能直接睡在地上。
兹曼格党扒到铁门三指高的小窗上,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有副纸牌就好了!还能玩玩斗邪恶!”洛伦佐也扒到小窗前,抬高声音重复道。
“对,最好再有一张胡桃木牌桌,这样我就能用它砸烂你那该死的驴脑袋了!”
“哦,好吧!”搭话失败了,看来对方还没消气。
洛伦佐缩回牢房,躺到地板上,打算赶紧睡觉,好早点结束小号时间。
他刚闭上眼,一股寒气突然袭来。六月的天气里,他竟然看到自己呼出了一片白雾。
“女神呐,糟了,遭了!”他顿时紧张起来,赶紧起身扒到小窗前,大声冲斜对门的兹曼格党喊道:“喂!离牢门远点,躲到牢房里面去,躲到里面去!”
白天刚刚接受过戈登临时培训的他知道,这种气温突然下降的现象,往往意味着恶灵来到了附近。
“怎么了辉利小子?你奶奶来看你了么?”
斜对门儿的兹曼格本来缩在牢房里睡觉,听见他的喊话,又扒回小窗前来吵架了。
突然,一双猩红的眼睛怼到了他的小窗前,那双眼睛周围的皮肤苍白中透着片片黑斑,隐隐约约散发着阵阵黑气。
“狗屎,什么东西!”兹曼格党被吓了一跳,两手一撑,整个人弹开了老远。
门外的恶灵却不知何时穿墙而入,到了他的身后。恶灵从背后一爪直奔他的后心窝,兹曼格党发出一声闷哼。
“啊——”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一道道死气沉沉的黑斑顺着血管由脖子爬向头顶。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后,他咚一声摔到地板上,成了一具硬邦邦冷冰冰的尸体。
斜对门的洛伦佐被惨叫声吓得半死,远远离开了铁门,缩到牢房的角落里,生怕恶灵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不过,直到天亮,恶灵也没来找他。洛伦佐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戈登被安排了工作,跟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囚犯一起打扫厕所。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囚犯,正是三个月前第一起闹鬼事件时,叫喊着牢房有鬼的那位。
两人沉默无言地打扫着自己的区域。臭烘烘的厕所里,两个男人默默挥舞着拖把,气氛有点尴尬。
“我已经活了五十四岁,差不多有一半儿是在这间监狱度过的。新来的,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老囚犯开口搭话了。
“嗯……因为自己的愚蠢吧……”戈登发现这个问题还挺难回答的,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所有遭遇的根源,都是因为原来那个戈登的愚蠢……不然自己现在应该在家里喝茶揉核桃,而不是在这儿打扫臭烘烘的厕所。
“哈哈,因为愚蠢?”老囚犯笑了起来,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看来你是真心要改过自新了,那你肯定有机会早点儿出去,不会跟我一样在这里老死。”
老囚犯笑完,重新开始拖地。他说道:“我叫兰道尔,你呢?”
“戈登,戈登·泰勒。”
想到对方是在这间监狱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油条”,戈登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打听打听情报。
“嘿,兰道尔。你知道三个月前死去的那个看守吗?”
“嗯,知道,当时我就在现场。”
“他是怎么死的?”
“医生说,是工作压力太大,心脏病犯了。”
“那是医生说的,你自己觉得呢?”
兰道尔停下了手中的拖把,两手撑在上面,说道:“你知道吗?我经常干打扫卫生的活儿。那个看守死去的第二天,我在他死去的位置打扫了这么大一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