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撒了满地。
贾母此时也坐不住了,瞪着贾琏道:“好端端的,你从祠堂里把老太爷和老老太爷的牌位搬回来做甚?”
奈何贾琏压根就不接她的茬。
只是盯着贾宝玉,“我昨儿临走前跟你说过,但凡你再敢作一点妖,我宁舍了家业爵位不要,也得当着祖宗的面打死你!”
说罢,通红的双眼扫视一圈。
贾母脸色难看,贾政夫妇转过头不敢对视,贾宝玉哆嗦着,就要往贾母那靠。
“你再动一下子试试?”
贾琏冷声道:“你昨天可是已经搬出去了?”
“没…还暂时没有……”
“为什么没搬?”
“老大家的!”这是贾母在呵斥贾赦。
旁边贾赦盯着自己的指甲缝,好似里边长出了朵花儿似的,至于贾母的呵斥?抱歉没听见!
嗯,直接选择性耳聋!
条案边。
贾琏指着贾宝玉,口中呵斥不停,“你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了,‘男女大妨’四个字难道不懂吗?!”
“琏哥儿这话可说不得!”
贾政面色一变,“传出去叫两府的哥儿姐儿们如何做人?”
才搭话。
贾琏便将目标一转。
“二叔这会倒是想起了哥儿姐儿们,那宝玉先前闹着要住在林妹妹一墙之隔的外间,您可又知道?”
“我……”
贾政顿时语塞。
“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衣不帛襦袴,礼帅初,朝夕学幼仪,请肄简谅……
想必二叔该知道出处与释义吧?”
“我这……”
贾政张了张嘴,半晌无言。
上述是《礼记·内则》里的内容,作为儒家的五经之一,身为读书人的他十来岁便能倒背如流,但贾琏的话,他没法接!
一片沉默。
贾赦终于开口了,“既是宝玉做的差了,着他赶紧的改了就是,拖拖沓沓的还把老老太爷和父亲的排位请来,也忒的不像话!”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
也没说那个“不像话的”究竟是谁,反正贾母和贾政的脸色是拉了下去。
条案上有两个明晃晃的排位。
把他们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怒火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气炸!
“等会宝玉拖到祠堂打十棍子,琏哥儿惊扰先人,把老老太爷和太爷的排位送回去后,直接跪到明天,不准给饭!”
贾赦大袖一挥,“事情就这么处理了,恪哥儿你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
众人,“????”
话说恪大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完全没发现!
儿贾母等人的脸色也更黑了三分,好么,丢人直接丢到亲戚那了!
李恪讪笑着从外间进来,“许久不曾来姨父这看看了,正好最近得了些上好的茶叶,这不专程送过来给您尝尝。”
说着,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拎出个小木盒子。
昭儿看呆了眼。
来的时候也没看恪大爷拿东西呀!
随后贾琏去跪祠堂,贾宝玉鬼哭狼嚎的生生挨了十棍子,贾母沉着脸去了里间躺下,凤姐也被平儿搀着回了屋……
众人都一溜的散了。
只留贾政、王夫人仍面色难看的坐在那里。
半晌。
贾政朝王夫人命道:“你回头便把掌家的对牌还给凤哥儿吧,省的接下来再闹,这个家已经压不住了!”
满心不甘,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