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绪越是蔓延,困难带来的压力就越大,他越想越觉得厂子开不下去了。
“厂子关掉,你靠什么生活?”
“我再去做踏儿哥好的,总饿不死的。”陈教康一想到自己回去踩三轮车那些踏儿哥会怎么笑他,心里别扭极了。
“男人家要有男人家的样子,表一副没志气的样子被别人看扁。”老母亲见陈教康有点破罐子破摔,罕见的发了脾气,“你就想一辈子做踏儿哥啊。”
说完,老母亲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存折:“你以前给我的钱我都存着,我刚才看过的,还有3万多,你都拿去。”
“姆妈,这是给你的养老钱,你自己留着。”陈教康想着母亲这么一把年纪还要担心自己,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眼眶都红了。
老母亲把存折放到桌子上,心疼的看着陈教康说道:“阿康,你脑子灵光,既然看好一件事就要去做,姆妈用不了那么多,你先拿去。”
“刚才那个小伙子说得有道理的,再熬一熬,说不定就有机会。好了,你先吃饭,先管牢肚皮要紧。”
“好的,姆妈。”陈教康低着头大口往嘴里扒饭,不让母亲看到自己的泪水已经爬满了脸庞。
张胜义的家中,他老婆正在朝他咆哮。
“我和你说,你马上给陈教康打电话,把钱拿回来。”
“你少说两句啦,哇啦哇啦的,我烦都烦死了。”张胜义回了一句。
“少说两句?我为啥要少说两句,你下岗这么久,家里靠的谁,还不是靠我?我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了,电话你打不打?”张胜义老婆气得满头的卷发卷都要飞起来了。
“我和他这么多年弟兄,我不打,要打你去打。”张胜义不敢看老婆那张已经快变了形的脸,低声说道。
“你把他当弟兄,他有没有把你当弟兄,每次都和吊死鬼一样来吊你,上次么说做什么踏儿哥,结果他每天赚这么多,你没生意他有没有分你钞票?”
“现在又说做什么暖霸,他分你股份的啊?还不是要你出钞票,2万块才分了5%,哪个小鬼一分没出,就两张破纸,就分了30%,有这样把你当弟兄的啊?”
张胜义老婆越想越生气,指着张胜义就是一顿骂。
张胜义也被老婆的话勾起了火气,心里一阵愤愤:“凭我们的关系,就算我一分钱不出,你也要分我股份,图纸也是我画的,厂房也是我找的,工人也是我招的,凭什么我就5%。那个小西斯,动不动就说他是股东,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张胜义老婆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现在这个社会认什么朋友,认的是人民币,是钞票,你没钞票,你看陈胜康理不理你,他就是想白用你的技术,就你这个猪脑子,被人白白用了还帮别人说话,趁现在厂还没倒灶,赶紧去打电话把钞票拿回来,有没有听到?”
张胜义越想越觉得老婆说的有道理,什么特么的暖霸,副总,都去他的吧。
这个电话,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