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站在这里,想到这个命题,只觉得麻烦而没有意义,脑中都是坏处,却没有被“万一救人一命了呢”,这样的好处打动。
他们可能都会死。
姬煊扪心自问,假如他们都死了,而她侥幸活下来,她会有一点伤感,有一点惆怅,再多的便没有了。
她也有可能会死,姬煊冷漠地想,她是认为自己有金手指,但仙途不是热血小说。
系统没了她,还能绑定下一个人。
她没了自己,就什么都没了。
“在想什么?”安靖柏问。
姬煊如实答道:“在想,我好像没有想要教他们几道实用的仙术的意思,不论他们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我原本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和其他人起过的最大的冲突是口头冲突,从不和人打架,见不得死亡,怕痛。最强迫自己的时候,试图适应的也是愤怒、孤单和贫穷。”
人之将死,总有些感慨,安靖柏很能理解:
“如果你一直那样善心,是无法存活的。也许能活着进入宗门,不过,早晚会很轻易地就死去,除非家世惊人,否则活不到筑基。”
“当然。”她笑笑,“也许你可以赌一把自己的运气惊人,但我浮云界千年历史,也从未出现过如此善良的化神大能,说明运气也有尽头。”
当安靖柏用心的时候,她是很会说话的少主世子:
“姜年,如果你真的想去做,那就去试试吧,他们也只是些练气弟子。我们只是没有多此一举的习惯,并不是无法承担后果。”
如此行径,确实能收获不少经验值,但姬煊却感到提不起兴趣。
她又有什么资格假定会有人需要她教呢?只是三十几个人而已,也许人人都会呢?她又不可能再带任何一个人上船。
从现代世界中带来的善良,仅止于方才在路上,大喊的几句“快跑”。
旁边,第一个被她们碰上的女修终于忍不住,过来搭话:
“冒昧一问,河水的事态如此,几位师姐可有自救的法子,可否与我等一言?”
姬煊问她:“你会潜水吗?用灵力裹住自己的那种。”
女修:“?”
她还待再问,姬煊却已经别过了脸。
安靖柏心中一哂,心知机会撞上来时,师妹终究还是忍不住提点一句。
她就不一样了,她不上心时,也可以很冷漠:
“道友,言尽于此,还请离我们远些。”
平地之外的魂体和魂兽越来越多,攻击越来越密集。
弟子们轮换两次班,却仍然开始有些撑不住。
姬煊的灵镜倒还一直维持着,安靖柏和安嘉亦不时向其中注入自己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