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不解,但还是实事求是的说道:“这些年老爷做事生意,每逢需要决断之时,所定之论少有差错。”
“既如此,那便将此事看作成一个生意。”
薛大老爷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李涉所在的房间,抿嘴说道:“那小子身上那股气质与当世之人全然不同,在陈家、在县衙,给我的感觉就好似……好似什么也不怕一样!”
说着,回头过来问:“你注没注意,尤其是在话语言行之间,那小子虽然也有惊诧表现,但不过片刻时间,他再看我等时,就如同是在看一个普通人平凡的人一般。”
阿财回想起记忆里李涉留下的表现,也是惊奇无你:“之前在陈家,他就敢对少爷直接动手,完全没有顾忌,现在听老爷这么一提,感觉他好像就从来没有过畏惧!”
薛大老爷分析道:“哪怕是莽夫,也会有忌惮的事,像他这样的人不是傻子,那就是真的不怕,那你觉得他是个傻子吗?”
阿财摇了摇头:“我说不准,看他行事还知道利用民心,应该是有点脑子的,可是……”
“他是真没害怕!”
薛大老爷回忆着,然后道:“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民,而且还是低贱的冷籍,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能让他如此胆大?”
阿财想起自己收集来的那份资料,推测着说道:“这会不会与家教有关,毕竟吴郡李氏曾经也算是做过一地诸侯,后代子孙有些许不同也是正常?”
“不会。”
薛大老爷否定道:“算算时间,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方才你见那李家老爷子,其身上可有半点儿与李涉相通的气质?”
说罢,没等阿财回答,便又道:“爷孙之间就有如此差距,虽然没见过他的父亲,但他那些个叔伯也都是些只会耍小聪明的,因此言传身教的可能性不大。”
阿财若有所思。
薛大老爷这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我看来,李涉那小子就像是一块掩尘的宝玉,若是打磨的好了,未来成就必然不低。”
阿财反应了过来:“老爷这是将那李涉当成了珠玉?”
薛大老爷也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珠玉之赢几倍?”
说完,便转头向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走吧,咱现在该去我贤弟那边,看看他那里处理的如何了。”
珠玉之赢几倍?
百倍?
阿财想着摇了摇头。
这话摆在这里,显然不只是单纯的指物品本身,而是前者将李涉当成了一个蒙尘的宝玉,他在落魄时提供帮助,若是后者将来有一天真发家了,那所得收获与初时所投资的付出相比,那必然是比百倍利润还高。
想明白了这些,阿财抬头望着身前薛大老爷的背影,眼里满是佩服,心中更是崇敬:老爷不愧是老爷!
只是阿财却没有发现,他前面的薛大老爷眼中,此时却是精光暴露。
李继祖?
这老爷子还真以为陈家的名头有那么好用?
只需要借他家的名字就可以忽略掉其本身是冷籍的身份?
想参加科举哪有那么简单!
县学里的那群顽固们虽然每天读之乎者也的像是个傻子,但他们可不蠢,这是涉及到他们生存的基本,那是那么容易就被欺骗了的。
除非是改了姓!
可那样一来,李涉不是得叫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