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作品是当前社会思潮的具象化呈现。
当公众舆论对集体、荣誉、牺牲的意义产生怀疑的时候,当烈士的事迹被“科学性证伪”的时候,自然会出现《集结号里面上级欺瞒下级的剧情。
小钢炮说华国有那么多垃圾电影,是因为有更加多的垃圾观众。
这属于鸡生蛋蛋生鸡的哲学命题,永远不存在绝对真理。
不过具体到每一个看电影的人和拍电影的人,还是需要回答同一个问题。
如何面对当下的社会思潮,是迎合、沉默还是抗拒。
2010年华国社会是什么样的?
是公知横行网络的时代,是坚信人性丑陋的时代,是群体性反感高大全主旋律叙事的时代。
为他人、为集体、为国家勇于牺牲不再是社会共识,电影再这样拍会被喷不真实、太假。
华国导演们不得不学习好莱坞的同行,给牺牲“创造”出一个足够人性化的动机。
可以是爱人,可以是友人,甚至可以是敌人,反正不能是非具象的集体或是国家。
眼下的陈一鸣就面临这个难题,这让他不能不羡慕穿越前的华国导演们。
10年不到,舆情大变,主旋律电影不再是赔本买卖,而是一门钱途无量的生意。
国内市场票房暴增,观众民族情绪高涨,拍电影根本无需理会海外市场的想法,光国内票房就能吃到撑死。
陈一鸣就没有这等幸福,他得两开花。
把记录的信息收好,陈一鸣把书还掉,一边按开手机一边往外走。
时间已经将近晚上8点,但他还是给二大爷拨去一个电话。
“一鸣,你说。”
“马叔,您现在在哪,方不方便见一面。”
“你直接上家来吧,知道地址吧?”
“知道,半小时到。”
说是半小时,由于迟迟打不到车,到大壮家时已经9点多了。
家里居然只有二大爷一人在家,开门时系着一个嫩黄色的围裙,吓了陈一鸣一跳。
“马叔打扰了,阿姨不在家?”
“说是电视台有会,你随便坐,自己倒水,我那边还下着面呢。”
不一会儿,马董把一碗荷包蛋面端在他面前,还说是专门给他做的夜宵。
陈一鸣内心不仅不感动,简直是惊悚。
莫名地,在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吴起“自吮其疽”的典故。
陈一鸣连连甩头,他大概是用脑过度魔怔了。
二大爷还问,“怎么,不和胃口?”
陈一鸣赶紧回答,“没有没有,马叔好手艺。”
他光速把面和蛋吞了,然后掏出白天的记录说正事。
“马叔,我这边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只是想法,连剧本框架都还没有,我希望能尽快访问一些参与过半岛战争的老兵,建立起基本的概念。”
摘掉嫩黄的围裙,马二爷终于看起来正常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什么想法,伱先说说,有多少说多少。”
陈一鸣不想这么早暴露他的全盘计划,毕竟变数太大不确定因素太多,但是二大爷已经问起,他也只好有一说一。
“大致上是一个通信兵传令的故事,限定的时间内把撤退命令送到前沿阵地,我希望使用一镜到底的方式来拍摄。”
马二爷听了最后一句立马挺直了背,“一鸣,一镜到底在国内可没有先例啊,你有把握吗?”
公认的世界上
没错,这个时空也是有这部电影的。
不过这片子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房间里,基本上都是固定镜头,运动镜头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