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东轩又是微微颔首。
“好了,我先走一步,我会向陈帅传达你的意思。也祝贺你保住了性命。
如果我还没有离开,他们就会闯进去,接手南宁警备队。”百里寻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守在门口的南宁守卫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酆东轩站在帐篷里,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喉咙上的鲜血,破口大骂:“安楠,我|操|你|娘|的,别当我是吓大的,下次见面,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否则的话,他们还当我酆东轩是懦夫吗?”
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大声喝道:“从今日起,不许再见到县令的任何来人,告诉他们,军中事务繁多。另外,传令下去,让罗阳、永康两大势力的人全部撤退。”
酆东轩不知道该如何和南宁县令张西元打交道,而张西元则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刚才还把他姐夫给掳走的两广经略,现在却是直接派人来找他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以陈先生的名义来的?”张西元皱眉道。
张聪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陈帅给你写了一封书信,请你过目。”
说话间,张聪递上一份亲笔书函,上面盖着陈长柯的私人印章。
这份信件,跟他写给酆东轩的那份信件差不多,都是简单的打个招呼而已,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至于陈长柯想要说什么,那就需要张聪自己去说了。
张西元将信件看了一遍,然后缓缓地将信件收了起来,说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帅,我想请你为南宁人民提供帮助,尽快结束这场惨烈的战斗。”张聪缓缓开口。
而在他的心中,更多的则是一种忐忑。
自从张聪选择跟随陈长柯之后,大多数时间,他都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是以保镖的身份出现。
直至后来陈长柯出任两广经略使司,张聪才逐渐有了身负重任之感。
陈长柯将许多相对重大的事务,都交给了他。
也正因为如此,张聪才会更加的努力。
可是,眼前这可是一位执掌一州的高人,能否说服对方,将关系到张聪日后能否得到陈长柯的信任和身份。
“是吗?原来如此!王爷千里迢迢从顺天郡赶来,就是为了帮助我大明抵御外敌,如果王爷有什么吩咐,张某人一定义不容辞,不过,我听说,新宁州知州严毅,已经被王爷关进了大牢,不知是真是假,王爷,您有何吩咐,王爷尽管吩咐,一定要将王爷带到这里来,张某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将王爷带到这里来。
不管如何,阎孚都是我的手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应该是我来解决,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干涉,似乎有些不妥。”张西元的话很是客气,可是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咄咄逼人。
如果陈长柯亲自前来,他还会给他三分薄面,但区区一个下人而已,张西元要是连这点面子都收拾不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张聪闻言却是面不改色,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微微一笑,说道:“县令,你可能不知道,原本陈帅是没有权利插手此事的,但是……阎亦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让一个下人对陈帅出手。
那时候,陈帅还以为,他是安楠的奸细。后来查出来,他就是新宁知州,但我们一直在忙着处理城防事宜,所以就把他给忘了。”
张西元闻言一阵无言,如果阎乂真的抛弃了他,那他还可以找个借口,将事情说得过去。
但他却是安楠的奸细,而且还让一个邪恶的奴才攻击了两广,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
毕竟,这件事和陈长柯脱不了干系,他很难将陈长柯和这件事撇清关系。
张西元沉吟了一下,开始打起了哑谜:“这件事情,如果是一场误会,还请阁下放过阎乂阎知州。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到时候我可以替知州当面给经略赔罪。”
张聪闻言,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县令所言极是。
本来,陈帅在知道这件事情是个误会之后,就打算把阎知州放出来。陈帅毕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就算是阎知州将我们陈帅的头颅砸了个稀巴烂,也不会和他多说什么。
不过,还没等我们把人送走,新宁城的几个人,却来找我们陈帅诉苦。
我们陈帅看到有这样的冤情,就想要讨回一个公道,于是就把知州府案上的资料都找了出来。
可这一闹,却是闹出了不少事情,阎乂当政的时候,不但有不少案子没有办妥,就连我们陈帅也找到了不少他收受贿赂的记录。
最终,我在其中找到了你的名字。
陈帅就派我来,想要知道,这本书到底是要不要现在就烧掉,还是暂时放在这里。”
张聪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却是让张西元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用他说,许多人都知道他和阎亦之间的事情。
不过这二货,送给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登记呢?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到了这个时候,张西元终于意识到,这个张聪今天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张西元本来是打算按照酆东轩的吩咐,用这个威胁,将阎乂救出去的,结果不但救不了阎乂,反而连自己都要被困住了。
张西元想了想,开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聪微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就是陈帅让我替他问问,这件事情到底该不该交给南宁市官府处理?或者由西厂掌管?”
“呼……”张西元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声,向后倒去。半响,他都没有回答。
等他重新坐起身来,目光阴沉地看着张聪,问道:“你说的是南宁,你说的是西厂?”
“南宁市官府,陈帅不会插手这件事,也不会插手这件事,一切都交给你,让你自己去办。”张聪停顿了一下,又道:“若是他们归了西厂,陈帅自然会秉公处理,谁立下大功,谁犯下大错,谁就会受到惩罚。”
张西元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脚了,他双手抓着座椅的把手,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说道:“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能为经略阁下效力,想必也是个人才。”
“哪里谈得上什么俊杰,只是一个读书人而已,我叫张聪,有礼了。”张聪对着张西元拱了拱手。
不管是占据上风还是下风,从头到尾,他都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和风度。
“抱歉抱歉,大家都是一家人!”张西元苦笑着说道:“事实上,严伟是我的小叔子,家里很有钱,他在新宁当官的时候,我和他关系很好,我们也经常互相送礼。这是一种最基本的交流方式。
你说的贿赂,恐怕是个误解。
现在广西正在打仗,肯定很忙,这种琐碎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比较好。”张西元一副和张聪很熟的样子,笑着说道。
张聪闻言,微笑着说道:在来的时候,陈帅说了,只要你愿意,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办,陈帅就暂时将他放了。
但是有关他的帐册,就不能直接送到县令那里去了,要等到陈帅将广西的事情全部了结,回京之后,再送到你那里去。
陈帅还请你放下心中的成见,和陈帅并肩作战,共御外患。”
张西元一听,立刻起身,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我乃大明臣子,南宁之主,岂能不为天下苍生考虑,若非我实力低微,张某早已经举剑出征,斩妖除魔了。
不过,作为一个读书人,我也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如果你在新宁需要什么,请跟我说一声,我南宁能拿得出来的,一定会给你弄到,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家园,每个人都有责任,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勤奋好学的人。
你尽管和陈先生说,我张某绝不会拖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