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你故人的东西,恐怕你故人的府邸,早就被人搜刮一空了。”
闻言,余通面色有些古怪,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国家危在旦夕,谁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关天,我只希望我的朋友,能够照顾好自己。
我能不能多说两个问题,你要这些零钱做什么?有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哪用得着如此费心?”
听到这话,百里寻哈哈一笑道:“余大人,你对禁卫军的规矩还不了解吗?所到之处,侍卫们都没有动过一分钱。哪怕是平民们送给他们的礼物,他们也不能收下,一旦收下,那就是破坏了军纪,会被严惩的。
现在来到新宁州的小队并不多,护卫队的伙食都是要花钱的,这些红珊瑚就算拿出去换,也没有人会承认。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些东西,我可以拿去卖给那些平民。”
百里寻所言,有一半是真话,一半是假话,但总的来说,他并没有刻意去骗于通。
余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来找我也没错,我开了这么多年的商队,也赚了不少钱。
这血珊瑚的市场价大概在三万两银子,我就出三万两银子,怎么样?”
百里寻却是摇了摇头,“余大人不必如此,这些宝物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最多也就两千两银子。
临走的时候,掌柜的还叮嘱了我们,让我们不要随便加价,这一颗血珊瑚,我们只能卖一千五百两银子,一枚都不能卖。”
余通闻言,也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
说着,他让老店主去拿银子。
这时候,张聪笑了:“余大人,你这生意可真大。昨天与安楠人一战,我看见很多人都是你的人,如果不是你,新宁城根本坚持不到现在,所以我认为,你应该是新宁城的功臣。”
“家中之人皆为市井之民,同村之人遭逢大难,岂能不奋起反抗,与我何干。”余通摇摇头,对于张聪的称赞却是不以为然。
百里寻却是一脸的不耐,“余公子,我家主公急需一些零钱,你就实话实说吧,你家主公到底有多少零钱,我可以用黄金来换。”
“这个,我需要让仓库里的人清点一番,然后再给你准确的数目。”余同一脸为难地说道。
就这么一连下达了好几道指令,于同很快就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数目。
反正新宁州城陈长柯一人独大,拿着整换零,那就是赔钱的,这笔交易下来,余通绝对不会吃亏。
余通没有任何的借口,相反,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很有可能会惹怒两广的人,到时候,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很清楚。
就好像他那位故人,连一株红珊瑚都没能弄到手,以他现在的身家,恐怕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有了于同的帮助,百里寻的整换零工作,进行的很是成功。
两人喜滋滋的换完了银子,百里寻也没忘记问一下,这城中哪一户人家,会有多余的银子。
余通还很热情的为他引荐了一些人。
好不容易将张聪、百里寻等人打发走后,余通便盘膝而坐,双眼紧闭,陷入了思索之中。
像是在琢磨,陈长柯为何要兑换如此多的碎银和铜板。
就在此时,那个长了眼睛的老总管走到了李乘风的身边,低声说道:“少主,你已经将我们仓库里的钱都交给了他们,万一他们拿不出钱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么晚了,我们还在赶路?暂时停止交易,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们再做决定。”余通摇头道。
老仆闻言,便走到了最后面,一言不发。
片刻后,一名仆役打扮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待得于通走到近前,他才喘着粗气,说道:“大人,我代表知州大人,派人去砍伐树木,清理荒地了。他说,我们需要先搜集一下资料,免得在安楠包围我们的情况下,我们无法自保。”
“没了?就这些?”余通说道。
那个下人沉吟片刻,说道:“知州也说过,经略大人会派探子出去转转。他还说,有他在,安楠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新宁州。
反正他替知州说了很多话,大家都很高兴,我感觉现在的知州,比以前的知州要和善很多。”
余通闻听此话,眉头紧锁,想了想,说道:“知州大人让我们砍伐树木,清理荒地,这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这都是自愿的,你们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知州大人有令,谁能走,谁就能走,如果走不走,你们可以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让驻军的人送回去。”
余通这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好了,你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传令下去,让家里能干活的人都去干活,一定要尽心尽力,一个都不能懈怠,知道了么?”
“是,属下知道了。”仆人战战兢兢地说道,明显对自己的主人很是畏惧。
百里寻和张聪还在寻找合适的人选,而此时,新宁城的城门却是打开了,大量的平民从新宁城中蜂拥而出,手里提着篾刀、斧头,或背着竹屋。
他们也在响应着知州们的要求,去砍树,去清理荒原。
这件事说起来很难,但实际上却很容易,就像是一座大山,一座大山。
唯一不同的,就是新宁城是一个战略要地,可以利用地形优势,为自己的军队创造有利的地形。
否则的话,防守起来会更加困难,伤亡也会更大。
再加上安楠生活在热带地区,他天生就擅长在森林中战斗。
当初美帝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也是如此。
倘若不把宁城周围的树木和灌木丛清除干净,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掩护,那他们进攻起来会轻松许多。
此时,在新任知州乔接风洗尘的号召下,新宁城里的人们,也都出了城,在外面忙活了起来。
第一个到了城门口的人,正拿着一把扁担,在茂密的灌木丛上挥舞着。
而在她的身边,还有几个孩子,正帮她将地上被砍掉的灌木丛收集起来,堆成一堆。
那场面就好像是收割小麦和大米的时候,那些成年人在干活,小孩子在旁边看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身材魁梧的大汉,则是在一处桃花林当中,拿着一把大斧,对着桃花树就是一阵乱劈乱劈。
每次挥动,都能在这颗桃花树上留下一道裂痕,带着漫天的碎木。
有人皱眉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这里是耿员外的桃园,如果有人敢碰,一定会被狠狠地揍一顿。现在我们要是砍了他的树,他要是怪到我们头上,那还了得?”
“耿员外,你怎么来了?”以他胆小如鼠的性格,恐怕安楠早就逃之夭夭了,他还能对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