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套之南,汇合了常豹和何言两人队伍的徐鹏举,正得意洋洋的给二人说着自己笑傲草原的光辉事迹,冷不丁忽然突兀的打了个冷颤,只觉一股莫名的恶意侵袭而来。
惊疑不定地转头四下看了看,却并不见任何异常,不由的低声咕哝了一句。
常豹疑惑的看看他,道:“徐元帅,怎的了?”
徐鹏举翻了个白眼,哼哼道:“请叫我徐狼将,狼将!谁在喊我元帅,别怪我跟他急啊。”
常豹好笑道:“就你?还郎将?我倒是敢喊,可你敢答应吗?朝廷官职,私相授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徐鹏举就是一窒,随即恼怒道:“常老二,你故意的是吧。我说的是苍狼的狼,特么跟朝廷有屁的关系。你少给我挖坑!对,你这样的怎么说来着,唔老阴比,对,就是这个词儿。阴比,阴险恶毒的比货,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跟咱们这些光明磊落的汉子,全不是一个品种。跟你同类的,大都在宫里,你在咱们这儿啊,没市场啊。”
常豹就笑不出来了,恨恨的瞪着他,咬牙切齿。这话太特么恶毒了,丫的都从哪儿学来的啊?真想弄死他啊。
徐鹏举三两句就占了上风,顿时心中畅快,昂着头得意不已。小样的,跟我斗?我可是整日跟在苏老大身边的人,随便拿出几个词儿来,看能怼死你不?
不见苏老大愣是凭着一张嘴,活活将火筛都给说死了吗?咱不求能达到那种程度,可哪怕是万分之一,也不是一般二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现在舒坦了吧,直娘贼,几个混蛋玩意儿以前整天挤兑我,如今千万别给爷逮着机会,不然定要一一报复回来,哼哼!
旁边何言眼见不好,连忙打个哈哈圆场,岔开话题道:“对了,怎么走了这么久,还不见贼人的影子?我当日接到讷言的传信中可是说,此番来袭的贼人,可都是近千人规模的。就算之前那些用诡计袭扰咱们的,也不过才百来人吧,那其他的呢?是只是他们派出了前队,还是说那根本就是个小贼伙,并不是咱们的既定目标?”
说到正事儿了,徐鹏举和常豹都不再打闹,徐鹏举先道:“我也听老大说了,按照咱们的消息说的,来这南边的应该有两支队伍。一支就是被我已经全歼的沙漠之狐还又一支,便是那狡猾难缠的漠南一窝蜂了。据说那一窝蜂的头领是个娘们儿,应该极是醒目。对了,此次袭扰你们的贼人,难道就没露什么端倪?”
何言和常豹都是皱着眉微微摇头,但摇着摇着,忽的常豹心头灵光一闪,猛地就此僵在了那里,霍然抬头,转目看向后面那个一副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的少年。
徐鹏举和何言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不由的精神一振,徐鹏举急急道:“常阴比,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常豹点点头张口道:“我我操!姓徐的,你叫我什么?特么的二爷跟你拼了!”他刚吐出一个字来,猛地省悟过来,顿时涨红了面孔,就马上合身扑了过去。
噗通两声,徐鹏举别说没防备,就是有防备,单就身手而论,两个他绑一块儿也不是常豹的对手啊,顿时便唉哟一声,眼眶子上早挨了一拳,通叫着落下马去。
这一下,顿时惹得整个队伍一阵大乱。魏国公家的护卫固然惊怒的忙去下马搀扶,常家的护卫也是如临大敌,仓朗朗连声响中,已是纷纷抽刀出鞘,瞬间将常豹护在中间。
“唉哟唉哟,这是作甚,都住手,快住手!”何言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失色,慌不迭的催马向前,拦在两人中间。
徐鹏举哼哼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眼,指着常豹跳脚大骂道:“常老二,常阴比!怎么了,我就这么喊你了,你还敢动手?我操的,就兴你们往日给爷起外号,羞辱爷,爷喊你们几声就不行了?打我?来,你特么有种就杀了爷,爷要是皱下眉头就是你养的。我就叫,我就喊了怎么着?常阴比,老阴比!你特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阴比!”
常豹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铁青的,眼中有危险的光泽闪动。何言这个苦笑啊,连忙又再拦住,劝道:“我说二位,咱们这还说着正事儿呢,你们再这样闹下去,耽误了讷言的大事儿,怕是谁也不好交代吧。依我说,两位不管有什么过节,一切都且放下,待此番大事儿过后,随便你们怎么再闹,如何?”
他也是无奈了,早知道这俩货是这德行,他又何苦跑来夹在中间遭这份儿罪?只是眼下已经如此了,就想要抽身都不好办了,心下不由的深深后悔起来。
不过好在苏默的名头总算管用,无论是徐鹏举还是常豹,听到他再次提到苏默,不由的都是收敛起来。
常豹淡淡的道:“也罢,看在苏哥儿面上,我也不为己甚。不过,姓徐的,你最好管好自己那张臭嘴,再要辱我,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定与你分出个生死高低来。”
徐鹏举大怒,当即就要反驳,却被何言一把按住,连连使来眼色。再想想双方的力量对比,终是心中存了怯,当下梗了梗脖子,强撑道:“分生死就分生死,爷会怕你吗?你让爷管好自己的嘴,那你首先也管好你那条口条,否则大不了做过一场,谁又怕了谁去!”
常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眼见何言幽怨的眼神又看了过来,终是有些抹不开面儿,最终只是哼了一声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