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吴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开口道:“对了老师,我与三娘在十里亭躲雨,初时本无异常,却在中途各自问道一股腐臭之味。现在回想起来,必定是彼时有人将那具无头尸身,悄悄搬运到了十里亭附近。可惜当时我们......总之是没想到查探一二。”
“无妨,也是好事,若你们真去查探,说不得我们现在就要为你们两人伸冤、追凶了。”
苏轼故作后怕模样,却引得吴希一时间也是寒气上涌,而后也是不停抚着胸膛,好似正在安抚自己。
沈立没有理会这师徒俩各自作怪,而是皱着眉头接着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主意吗?若是想找一个全程目睹你们当天做什么的人,恐怕也不好找吧。”
吴希暗道当然不好找了,谁家谈恋爱不背着点人的?
不过此时不是贫嘴的时候,他赶忙又抛出了一个昨夜想到法子:“其实若是能够证明那具尸体不是我兄,那我这嫌疑也能减轻不少。”
说到此处,他语气中不由多了些不可置信:“说实话,我始终不相信天底下有这般凑巧的事,还真就是我兄长突然回乡,还被人盯上给杀了?而若说能比我那嫂嫂更了解我兄长的,其实还有一人,只是许多年多找不见其人了。”
“不碍事,你且说是谁,但凡其人还在杭州,我们便设法将其找出来就是。”沈立终于听到切实的解决办法,当即双目亮了起来。
“是。此人乃是我先父在世时家中的老管家,从我祖父当家时便已在家中帮衬,算是看着我先父和我们兄妹三人长大的。想来若是能找见他,必然是能够证实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我兄的。”
此时,苏轼从旁幽幽开口道:“你说的可是与你父寸步不离,常常随侍左右、鞍前马后的那位孙孝?”
其实连吴希此前都不知道此人名字,只听小吴思提起过孙伯这个称呼罢了,不过想来小吴思口中的孙伯与老师苏轼口中的孙孝必定同属一人,于是也不耽误吴希重重点头表示着赞同。
“他去哪了?你父仙逝后,他便从家中离开了吗?”苏轼沉声问着,看来也是与孙孝曾见过面的。
吴希不敢怠慢:“自先父去后,先母也不久于人世,孙伯在家中便整日郁郁寡欢起来,对什么事也不上心。兄长在家时还好,毕竟于我们而言也算得上正经长辈。但兄长离家后,我那嫂嫂都能将与思思赶出家门,又哪里容得下对我们兄妹百般回护的孙伯呢?”
苏轼牙关紧咬,骂了声贱妇,似乎对陈氏几年间便将吴家败坏至此,也是十分不满。
吴希却看得开,只把心思放在寻找孙孝上面:“据说孙伯离开吴家之后,去了萧山县继续为一大户人家做工,却因为年老不受待见。几经周折,我们便也就此失了音讯,不过想来若是他还在世,必定还在杭州,很大可能还在萧山。”
“那就好,我与沈公回去后便查探一二,看能否找到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