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运副,你莫要欺人太甚!无凭无据,你怎么敢直闯州判府抓人!”
王庭老这才注意到沈立同样在场,不过他倒也不怯场:“没想到沈安抚也在,那正好,此事也勉强算是在你执掌范围内的,我们也好现场将事情分说清楚。”
沈立冷哼一声,催促了句有话速速讲来。
王庭老笑了笑,这个合格的官僚并未因对方的冷遇而有丝毫个人情绪,只是将此番来的目的和依据娓娓道来而已。
“沈安抚,苏州判听了,你们这好学生吴希吴冀之,被人状告杀兄一行大罪。此案经仁和县直转至我提刑所,如今诸般证据全部指向其人,因此我便特意前来请这位吴冀之,与回我提刑所问话。”
说罢,他便将目光投向吴希,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吴冀之,此罪你可能认下吗?”
吴希听了他这番话,悬着的心反倒是稍稍放下,暗道这帮人栽赃陷害的手段也就到这种程度了。
且不说自己自有沈立、苏轼周旋庇护,杀兄这种罪过是能够轻易判定的吗?
若是此罪坐实,不但自己的名字要被当今天子勾去,便是两浙路到仁和县大大小小的官吏,恐怕都要因此吃了挂落。
毕竟这是中国古代,道德比天大!
地方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怕是杭州城的城墙都要被官家下旨削去三丈高,以示对此地民风的警戒。
因此,此时既然已经上升到这个高度,那么他反而获得了短时间内的安全无事。
毕竟绝不会有哪个官吏会轻易让此案落定,被人办成铁案的。
只要吴希真的是无辜的,那么就该轮到诬告吴希之人倒霉了,毕竟诬告反坐的道理始终是明白写在律法上的东西。
因此,吴希面上并不见半点慌张,只是不卑不亢地对王庭老答道:“王运副,学生固然不肖于父兄,却还做不出这般丧尽天狼之事。而且你说我杀兄,请问我去杀我兄长可有半点好处?”
王庭老闻言在那里抚掌而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来啊,且把陈氏带进来答话。”
不多时,就见一妇人哭哭啼啼地自院门方向走来,临到近前向院内几位官员下拜道:“诸位贵人上官,可要为民妇我做主啊!”
话音既落,陈氏涕泪齐下,直叫闻者伤心、见者可怜。
不过可惜站在这里的不是知情人士,便是养气功夫极好的经年老吏,并无人因她的表现而有情绪上的波动。
“陈氏,且莫哭了,抬头看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杀你丈夫之人?”王庭老对着陈氏问道。
陈氏闻言抬起头来,双眼朝吴希这边看了看,便像恶狗扑食似的朝这边奔了过来。
“吴希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就敢动手杀了我丈夫啊,那可是你亲兄长,竟还不留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