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
就见一道接天连地的擎天风柱,在万蜥谷附近,盘旋不定。
瞬息间,无数沙石破空,狂风呼啸,继而化作一股巨大沙暴,席卷开来,瞬间覆盖千里。
顿时,四下里天昏地暗,风沙漫天,数千里内一片昏黄,犹如天变一般,人畜无不纷纷躲避。
而在这沙暴中,即使隔着老远,也可见到一道宽数百丈,呈漏斗状的巨型风柱,裹挟在铺天盖地的黄沙之中,不住卷动,将无数砂石抛飞,掀起无边烟尘,但诡异的是,那风柱却像是被人施了法一般,只在原地旋转,并不移动分毫,显得神秘异常。
倏地。
就听风柱之中,一阵激越高昂的轻鸣声响彻云霄,接着光华大放,一道异芒冲天而起,直射天际,甚至连四周厚厚的风沙,也都无法阻拦,被这异芒一冲,不禁纷纷翻滚,向着两旁让去。
“不好!这破禁灵光动静太大了。”
“快激发‘封灵阵’。”
顿时,风柱中一道急切的话音响起。
紧跟着一声嗡鸣,就见一道淡青色光幕,倏地浮现,一下将那道冲天而起的异芒,死死锁住,没有让它冲出风柱笼罩的范围。
而此时,风柱内。
就见一名月白长袍面如冠玉的男子,正紧皱眉头,盯着身前不远的异变来源之地。
那是一道巨大光柱,从地下直射天际,声势十分骇人。
其周围地面,则有十数根雕有无数鬼面的奇异石柱,按照一定规律排列起来,隐隐组成一个玄奥难言的阵法。
石柱鬼面青面獠牙,头生双角,神情怪异绝伦,或哭或笑,或喜或怒皆有,渲染出种种七情六欲之象,给人一种神秘诡谲之感,让人一看之下,心中也随之而生某种古怪情绪来,似乎是某种惑人心神的禁制。
如此,自然让人不敢久视。
而在那石柱法阵的中心,也就是阵眼位置,那道青黑色光柱,正源源不绝的从地下射向天空,复又被一道青色光罩所阻。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外面的风柱遮掩,除了风柱内的人外,外人难以发现。
而风柱的外围,却是一股绵延数千里之广的风沙,在此天威之下,没有什么修士会闯入其中。
如此白袍修士自然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此处的异样。
此时,就见其手中,正握有一块鬼头状令牌,上面光华缭绕,竟隐隐和石柱法阵遥相呼应。
而在其身边,还有一人负手而立,正是先前发出命令之人。
此人是一名身背长剑的白发瘦削青年,眉峰斜立,眼神如冰,犹如一把出鞘长剑,给人一种凌厉之感。
而月白长袍男子,则没有那么难以让人接近,反倒是给人一种温润如水的气质,气息厚实却又不显张扬,他静静站在众人之前,目光盯着青黑光柱,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神色。
白发青年则稍落后其半步,以凸显出对方才是这里的主事之人,不过两人五官面貌却有三四分相似,似乎大有渊源。
倏地,就见月白长袍男子面色一动。
接着青黑色光柱之中,一阵光华闪过,十数道男女身影从内浮现出来。
“上官师兄,下方阴冥宗遗迹的禁制已经破除。”
就见一名身穿黑色玄服的敦厚男子,目光敬畏的看向月白长袍男子,轻声道。
其闻言微一点头。
“走——”
旋即,数十道身影迅速没入了光柱之中,消失不见。
……
万蜥谷另一边。
一座无名山谷中。
就见谷外风沙肆掠,呼啸不停,而谷内却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此时,就在一片方圆数丈,地势低矮的洼地中,一块深蓝色的奇特金属,正静静躺在那里,映着天上烈日洒下的光辉,不时闪过一抹幽蓝色的光泽,瑰丽莫名。
它就像是被人随手丢弃一般,正好卡在一道龟裂开来的缝隙中,一动不动。
陆云趴在一块巨石后面,静静等着化土兽出现,气息微弱至极,似有还无。
至于另外几人,他也只知晓对方就在山谷中,但具体位置他不甚清楚,为了防止化土兽惊觉,他不敢将自己神识放出太多,生怕一不小心,被此兽给察觉,坏了此次计划。
就在此时。
他倏地面色一动,脚下顿时涌出一道黑气,嗖的没入了地面之中,并没有激起任何的异样,而他自始至终都神色如常,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接着他便静下心,苦苦守候起来。
而这一等,就是半天。
即便以他的耐性,此刻也不禁有些心浮气躁,暗自猜想:“那只化土兽是不是早已离开此处,所以才会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或者对方的巢穴,压根就不在这这里,钟道人在此追丢此兽,不过只是巧合而已。”
他如此想着,便更加难以静心下来。
估计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要是再过片刻,还没有化土兽的踪迹,便和其他人商量一番,看看是否先回黑风谷,处理了血焰草的事,然后下次再来捕捉此兽。
而就在这沉吟之际。
突然,他神色一动,一抹惊喜之色闪过,接着赶紧给自己施加了一道敛息术,然后一动不动起来。
不过下方山谷,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四周也都安静异常,只有谷外不时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呜呜作响。
但陆云此时却心中一笑,知道化土兽已经来了,就在那块冰纹铁的下方,正围着其打转,似是在想怎么下口。
“这小东西,还挺机灵的。”
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目光牢牢锁定冰纹铁,只待其浮出地面。
通过藏在地下的冥尸,他能清晰感应到那化土兽的气息,就在冰纹铁下方。
一人一兽,都在等待时机。
然而再过片刻,下面依然没有动静,似乎这小东西,还挺沉得住气,陆云不由心中暗道,不过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来了,他便收起了心浮气躁的情绪,只是静等对方上钩。
而就在这时,斜对面的山腰处,却是人影一闪。
樊月竟然从他藏身的巨石后,跳了出来,满是不耐道。
“诸位,那东西应该是跑了吧?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
陆云见此,顿时一惊,同时心中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