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这个翻了天的小猢狲,如今可算是遇到五指山了!
年轻人真会玩儿啊!
“走走,八爷,前头吃酒去!”
…………
宴客厅。
这里里外外摆了十几二十桌,满堂皆是朝廷重臣和皇亲国戚。
在门口迎接归宁之时有很多宾客在场观礼,但观礼完毕后,他们就都被提前引到了厅中,等新郎官和王府家眷寒暄完毕后再过来开席。
所以,尽管如今胤禩和马尔珲都还没进来,厅内外已然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官爵最大的人坐在厅内,吹不着风。
但此时厅里的上座处,气氛很是有些微妙。
因为索额图和明珠这两位出了名的死对头,坐在了一桌上。
当然,他们到现在还没能开始阴阳怪气、唇枪舌战,很大程度上也得归功于桌上的另一个人,佟国维。
这三个人在朝廷里算是三巨头。
索额图是铁杆的太子一党,明珠支持大皇子胤禔,而被称为佟半朝的佟国维,这老家伙就更精,他谁也不沾,所以横在这一桌就像个老好人,左边聊一下右边扯一句的,居然也能平衡局面。
一桌子人,坐的其实只有三家,分别是康熙朝三巨头以及他们的子侄辈。
“我就挺好奇那位八福晋长什么样,原先安亲王府将这位姑娘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咱们这帮外人没见过也就算了,就连八爷他在成婚前也没见过一面。”
“啧啧,不知道他们俩成婚这么些天了,有没有看对眼呢。”
说话的是鄂伦岱,他是佟国维的侄儿,父亲佟国纲去世几年了,他活得愈发潇洒,说话也不拘小节。
既然是子侄辈说话,长辈当然不会先接话。
明珠身边的揆叙呵呵笑道:
“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让我说,八爷岂止是跟人家看对眼,护的程度比安亲王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爱听八卦大概是人类的天性,不论身份多高,不论年纪多大,听到身边人的八卦都会不自觉地好奇。
桌上的人听揆叙似乎有开唠的趋势,个个都不动声色地直起身板竖起耳朵,尽管大部分人看起来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实则已经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还是最大喇喇的鄂伦岱先把脑袋伸过去,撞了撞揆叙的胳膊。
“怎么个事儿,说说呗?”
揆叙咳嗽两声,一桌大佬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让他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说:
“前些日子我碰见八爷,跟他聊了几句,那会儿我就说想见见八福晋,他居然连客套都没给两句,直接撵我走了!”
“不让见就算了吧,人家八爷还说,皇上恩典了要八福晋也伴驾南巡,八爷担心福晋会晕船,正四处找治晕船的偏方,还问我知不知道呢!”
“嘿,你们说说,谁见过他这样啊?”
“要我看,八福晋绝对是个顶顶好看的姑娘,否则咱们那位不近女色的八阿哥,怎么才几日就护上了呢?是不是?”
桌上小辈们议论纷纷。
话多如鄂伦岱、揆叙这样的,已经商量起南巡时要怎么见识见识八爷护短了。
内向话少如夸岱、隆科多这种也暗自琢磨起来——安亲王继福晋佟佳氏是他们姑姑,即佟国纲、佟国维的亲妹妹,算起来,她们佟家跟八爷也有点沾亲带故了。
或可交往一番?
一时间,原先气氛微妙的这一桌上竟骤然热闹起来。
直到门口一声锣鼓敲响。
“咚——”
一身蟒袍的胤禩与安亲王马尔珲并肩而来。
胤禩毫无皇子架子,笑呵呵地朝在场宾客们团团拱了手见礼:
“多谢诸位前来赴内子的归宁宴,我来晚了,如有招待不周的,还请见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