揆叙大步靠近,人未到声先至:
“八爷,这么悠闲呢?我可是听说您昨儿晚上拦着其他几位爷,不让闹洞房,如今许多朝臣都在说您与八福晋恩爱有加啊!”
说着话,他已经自顾自进了书房,一副毫不见外的模样。
胤禩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
“怎么,你也想见见我家福晋?那可真是来晚了,她累得狠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躺下,睡着呢。”
这小子,居然为了一个昨日才成婚的福晋,给自己这个老哥碰软钉子?!
揆叙瞪大了眼睛凑到他跟前,满脸的难以置信,似乎是在仔细观察,看自己这个老弟是不是换了个人。
看了半天,除了对方眼眶下有些青黑外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他挠着刚剃过的脑门,困惑道:
“你小子平日里也不寻花问柳啊,怎么娶了福晋就跟撞了鬼似的,突然一下会疼人了?”
“还有,你没睡好啊?这眼睛,啧啧啧,我在青楼里混三天都没你的离谱。”
胤禩看着揆叙那副挤眉弄眼的德行就烦。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开黄腔,但问题在于,昨晚美人在侧呼呼大睡,他却因为一些原因愣是不好碰,还得割破手指滴在白帕子上替若淳收拾残局,搁谁谁能睡得好?
退一步越想越气。
于是胤禩就把这气撒在了朋友身上:
“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
“你每回主动找我都没什么好事儿,怎么,这回你阿玛又让你干嘛了?”
“藏着掖着做什么,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呗!”
揆叙脸上促狭的表情瞬间一僵。
他在胤禩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满脸的晦气。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阿玛那人你还不知道?他又开始让我给你大哥铺路,我是真他娘的烦,日日见客天天喝酒,没个停的,我让他自己去吧他又不肯,说失了身份。”
“嘿!我怎么说也是他纳兰明珠的儿子,这事儿我去做就不丢份啊?”
胤禩不紧不慢地倒水、泡茶、斟茶,听见这些事情,手里动作连顿都没带顿的。
揆叙天天在他跟前骂爹,早听惯了。
总归是听牢骚,他就顺着话茬往下接:
“那这回是见哪些人,收什么银子,才让你这么烦?以往也没少喝酒啊。”
说着话,他将茶杯递给揆叙。
后者接到手里吹开沫子和茶叶,毫无形象地呲牙咧嘴嘬了一口,叹息道。
“还不是因为南巡的事情!”
正在用杯盖撇茶叶的胤禩手一晃,被溅出的热水烫了下。
他没吭声,揆叙也没注意到,自顾自地接着说:
“明年春天南巡伴驾随行的名单大致定了,你家大哥、三哥、四哥、五哥、七哥,加上你,还有你十三和十四弟,都去。人多吧?”
“沿途那帮地方上当官的生怕保不住乌纱帽,要么去求索额图,要么找到我们府上。”
“这不,我阿玛觉着是个替你大哥结交江南那边的好机会,就让我见客。”
“问题来的又不是那些官儿,都是小吏和盐商,银子是给了,但是我纳兰揆叙就不丢份吗?人家索额图可懒得见,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