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觉得,眼前此人,分明便是门主李相夷。
可是行为言语之间,却又全然不似李相夷的模样。
他深吸了口气,有些失魂落魄道:“我当年丧心病狂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
“我对不起那位故人。”
李莲花喝着茶,神情毫无波动,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好奇。
云彼丘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喃喃道:“李先生,你说一个人为了一个女人,对他最敬重的朋友下毒。”
“害他掉进东海,尸骨无存,该不该死?”
李莲花连眼都不眨一下,直接道:“该死。”
云彼丘苦笑了一声,说道:“是啊,真是该死。”
“只因为……那个女人告诉他,不许李相夷出现在东海之滨。”
“她打算和笛飞声同归于尽。”
“她苦恋了笛飞声十三年,始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说她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
“我……我怎知道她在骗我?”
“你的……不,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
“我若不下最烈的毒,怎么阻止得了他去赴约?”
“我以为只需阻他一时,我有解药在手,并不要紧。”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解药也是假的。”
他低着头,神情痛苦:“这一切,只因为我蠢得可笑。”
“这十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煎熬悔恨之中。”
“李先生。”
他抬起头来,神情之间有些哀求之意:“你若是门主,可会原谅我当初之过?”
李莲花放下茶杯,淡淡一笑:“我若是他,自然是不会原谅的。”
云彼丘浑身一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片刻之后,才苦笑道:“让先生见笑了。”
莲花楼外。
华锦面色不忿,一边刷着牙,一边大声的呸了几声。
李寒衣的手,亦是缓缓按着剑柄。
她们也是此时才知,李莲花身的碧茶之毒,竟是云彼丘所下。
想到李莲花如今命在旦夕,皆是拜此人所赐,心中怒意油然而生。
云彼丘神情落寞,站起身来,道:“便不打扰先生了。”
说着,他忽又从袖中拿出一封邀请函,放于桌。
“门主少师剑重归百川。”
“十日后,便在我百川院召开赏剑大会。”
“先生若是无事,不妨也来凑个热闹。”
李莲花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便不送了,云院主慢走。”
云彼丘纵马而去。
行至无人之处,忽而拔剑,向着一旁林木怒扫。
一阵发泄之后,他才靠着一棵树,无力滑落在地。
两行泪水,自他眼角流出。
他喃喃道:“门主,我已经诚心悔过了十年。”
“你如今不也还好好的么?”
“可你为何不肯原谅我?”
“为何还不肯原谅我?”
他哈哈苦笑了一声,自语道:“我便知道你不会变的。”
“你永远是那个我行我素,高高在的李相夷!”
“你从来不会在意他人感受!”
“我只不过是想回到从前,可你为何就是不肯?”
想起方才莲花楼之中,隐隐感受到的杀意。
云彼丘缓缓擦去了脸颊的泪水。
“若无你的允许,一个小小侍女,怎敢对我流露杀意?”
他的脸,软弱之态,渐渐消失。
云彼丘缓缓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口中喃喃道:“门主。”
“既然你爱当李莲花,那便永远做你的李莲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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