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年脑海中开始迅速思考叶欣禾一些行为做事风格。
可以明确的是,同为叶家的小金花,叶欣禾和他姐姐非常不一样。
叶叔和方姨在对待女儿这一块是绝对是公平公正,不会有任何偏袒,但叶欣禾就是在性格上有那么一两分古怪。
陈光年习惯用后世亚文化圈的某个词来概括她,那就是“重女”,当然,这里的重不是指体重,而是身心和精神上容易给周围的人带来沉重感,这种沉重感又往往不是自己刻意去营造,甚至她本身都不太能意识到,这和后世“压力怪”这一概念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陈光年不在乎她是什么属性,毕竟是和自己很亲密的妹妹角色,她“重”一点,那自己就用轻松和坦率的态度帮她平衡一下,久而久之这种沉重属性就会慢慢消失了。
可现在情况又有点不一样了。
她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东西,陈光年也不确定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
夜色渐深,陈光年要把叶祈竹送回家,正好顺路去看看叶欣禾,躲反正是躲不过去的,陈光年选择直接面对,随机应变。
夜晚的陵门人行道上光线不太好,是因为路灯还没有全面翻新,周围的店铺大部分也都早早关门歇业,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和二十年后繁盛夜生活形成鲜明对比。
但当陈光年和叶祈竹逐渐往前走,路过必经之地步行街时,总算是感觉到了了县级城市夜晚的热闹和繁华感。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地摊,也有相当多的露天流动吃食摊,正对着步行街的是一块大转盘,转盘上的空地被一堆下象棋看象棋的老头占据着,偶尔还会有一些露天表演在这里进行。
陈光年在一个卖饮品的流动摊前停了下来,看着老板手中忙碌的动作,又看了看她的制作清单。
原来这个时期就已经出现珍珠奶茶了啊。
“小竹你喝饮料吗?”陈光年询问道。
叶祈竹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爱喝这种东西,陈光年也想起来叶祈竹喜欢喝的是纯牛奶,越纯的越爱,酸奶果茶之类也都不太感冒。
“那我给禾禾带一杯过去吧。”
“她好像也不爱喝吧?”叶祈竹提出质疑。
那就错了,从后面的时间线爱看,叶欣禾相当爱喝奶茶,什么芋泥什么啵啵,一炫就是好几杯,叶祈竹觉得她不爱喝可能只是这个时代的奶茶还稍显粗糙,做不出她爱喝的那个口感。
但是陈光年有办法。
“没事,她不喝的话我就喝掉。”
和叶祈竹说明情况后,他直接开始和老板交流:
“老板,你这的饮料我能自己定制吗?”
“帅哥你这就说笑了,你自己咋定制啊。”奶茶摊的老板是个30岁出头的女人。
“就我去你旁边做呗。”
“可你不懂我这里的这些原料,做出来不好喝的。”
这就又错了,陈光年还真就多多少少懂点,30多岁的时候他入伙了一个新成立的奶茶品牌,后续这个品牌发展得还不错,每年能给陈光年分红不少钱。
“我出5块钱,就弄一个大杯的量,然后你别管我怎么弄,OK不?”
听到这话,老板娘愣了一下,她这里的大杯都只卖1块钱一杯,陈光年指名花5块钱定制,那确实是怎么折腾都是血赚,他总不能把那一整包粉都倒在那杯子里吧?
“那...好吧,你先给我钱,然后你再弄。”
陈光年痛快地掏出一张5元纸币递给她,然后一个闪身跑到了她的作业台。
“植脂末,阿斯巴甜,奶精,白砂糖,热水...”
确实是相当粗糙的奶茶配料。
陈光年最终选择的是巧克力粉,这个玩意口感厚实,里面的添加剂也相对没有那么多。
陈光年拿起巧克力粉,观察了一下老板娘,发现她的神色确实是稍微有点紧张。
果然,这玩意是这一众粉末里最贵的。
接着陈光年又连续精准打击在老板娘心弦上,便宜劣等的料他是一个没碰,专逮着品质好的薅。
调制完成后,陈光年满意地从工作台上离开。
这一顿捣鼓下来,应该是用了接近一块钱的成本了。
至于为什么才一块钱老板娘就那么紧张,陈光年只能说,奶茶行业是这样的,暴利惯了,受不了一丁点委屈。
“帅哥,你这样弄,不会好喝的。”老板娘似乎总有些丝丝缕缕的不爽,明明又不是没挣钱还非得扫一下陈光年的兴致。
真是格局小啊。
但陈光年没有着急回她,而是在原地等待,不多一会,离开了一会的叶祈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烤鸡腿和一块德芙的黑巧克力。
陈光年接过巧克力,掰了两块放在奶茶里,转身对老板娘回复道:
“这下好喝了。”
老板娘哑口无言。
随即陈光年便牵着叶祈竹继续往她家的方向走。
“没给你自己买点吃的吗?”陈光年询问叶祈竹。
“晚上吃东西会长胖的。”
“胖我也喜欢。”
“说什么呢...”
叶祈竹害羞的嗔了一句,便上前一步去扫小区的门禁,二人也是终于快到了。
这个小区名为天悦家园,是陵门县最早的一批商品小区,各种环境条件都不错,价格也不算高,叶叔和方姨第一时间就买到了小区里最好的房型,可谓是独具慧眼,自家老头子但凡有他们一半的眼光,后面也不会混得那么狼狈。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家门口,叶祈竹拿钥匙开门,然后在鞋柜里给陈光年找到了一双专门给他准备的拖鞋。
客厅里黑着灯,是因为方姨今天晚上要值班急诊,家里只剩下叶欣禾一个人。
叶祈竹一回到家,便立马把头发散开,然后颇有些调皮地把发圈套在了陈光年的手腕上。
“我先去洗澡啦,就先不急着招待你啦,反正这里也算是你的半个家。”
“半个家啊...”陈光年在嘴里喃喃。
这确实是事实,读高中那会,这里离学校近,陈光年中午都是在这里吃饭午睡。
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陈光年几乎是一寸一寸观察着这个有二十多年未曾踏及过的房子,房子面积不算特别大,只有一百个平方出头,比起陈光年家的二百平方差远了。
家具和布局也都是较为中等和朴素的水平,但这个房子里的温馨和回忆在陈光年心中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了的。
“小陈,你快去帮帮禾禾吧,我感觉她今天晚上作业做不完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如果可以的话,待会我们一起帮她把数学作业做了。”
叶祈竹拿着一条浴巾从房间里走出来,发现陈光年正在发呆,轻声提醒道。
“哦,好的。”
叶祈竹笑着给了陈光年一个wink,走进了浴室。
陈光年则是在原地苦笑了一下,先不说他来这里是有试探任务的,光是叶祈竹口中的数学作业,陈光年听到脑门就已经在流汗了。
如果他还是个大一的大学雏,那高中数学这块,他还能发起进攻;如果他是和表面一样是个大三即将升大四的大学老油子,那也还可以极限挑战一下数学哥。
但很可惜,陈光年是个从二十年后重生回来的老登,他一天能炫四顿饭,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未被数学浸染过的纯真。
但不会也得去,陈光年没得选。
陈光年走到叶欣禾的房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进。”
陈光年拿着饮料和鸡腿进去了,充满少女馨香的房间里很昏暗,只有书桌上的台灯开着。
叶欣禾趴坐在椅子上,从背影就能看得出她相当没精打采,也没有转过身来。
陈光年没有出声,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背后,看了看她面前铺开的试卷。
还真是数学啊...
只见试卷上只有姓名栏上写了个名字外加每道大题下面写了个【解】,其他地方干干净净,和陈光年那存放数学知识的大脑皮层如出一辙。
“咱要不,开个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