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打扮得颇有贵相的年轻妈妈见陈光年回复如此干脆,她那棕黑色的一字眉一下子便攒了起来:
“一个摇摇车有那么好玩吗?”
“好玩啊,不好玩为什么两个孩子都要玩?”陈光年反问道。
“那是小孩子不懂事。”
“分辨好玩和不好玩还能和懂不懂事扯上关系?动物园的猴子都知道什么好玩什么不好玩,它们比您家孩子懂事?”
陈光年多多少少是有点无语的,这位亲妈的逻辑简直有种一氧化碳中毒的美。
女人一时被陈光年驳住了,好几秒没说话,但她马上就注意到了陈光年十分年轻,薄唇微启,马上便又换了一套说辞:
“有些事情只有当了父母才懂,你们这种当哥哥姐姐的永远不能明白当父母的一片苦心。”
“呃,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孩子她爹?”陈光年不经意翻了个白眼。
女人又短暂地吃了一惊,看了看后面的姜思莲,又看了看陈光年,像是在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
但在这个当口,姜思莲的摇摇车又停了,陈光年转过身,看着她那意犹未尽的表情,很干脆地又摸出一份一元硬币,刮了刮她的小脸,然后将其塞到了摇摇车里,遥遥车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笑容守恒定律发动,女人后方的小男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而姜思莲小朋友的脸上则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陈光年很满意这种反差,他无视面前的女人,绕到超市里最外侧卖珠宝镯子的柜台从销售员那里搞了把小椅子出来,递给姜玉柔让她坐好陪孩子,自己则在原地做起了压腿消食运动。
不知是被陈光年这番“傲慢”的操作所激怒,还是身后儿子的哭声越来越刺耳,她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你就惯着你家女儿吧,等她上瘾了你就会后悔的!”
说完她也不等陈光年回复,扭头边走,看其动作方向,是要强行拉他儿子离开了。
“尿素袋都没你能装,别的不行,一击脱离倒是玩得挺溜。”
陈光年也没心思和她这种没脑子的家长纠缠,只是颇有些怜悯地看了看她家儿子。
后续二十多年的时代变迁会告诉所有人一个道理,到底什么样的小孩子更容易上瘾呢?
很抱歉,不是我家这种能够“再来一次”的,相反,正好是那些“一天只能玩限定次”的。
那边的哭喊还在继续,女人的教训已经在升级了,怒吼中通篇都是“克制”“出息”之类的言辞。
“人一辈子也就上学前能够纯粹地快乐几年,以后的几十年还不够学会克制吗?连上厕所都不能完全控制的年纪,就要开始学会克制自己的所爱,那确实是有够惨的。”
陈光年看着那边的惨状,自言自语地唏嘘道。
他转过头,却发现姜玉柔没有在看女儿那边,反而在看他这个方向,陈光年的目光和她对视,她立马慌慌张张地错开视线,然后有些僵硬地把身子转到女儿那头,脸颊上有粉霞掠过。
陈光年倒是没有注意到她那张俏脸上的色泽变化,只是觉得自己的育儿总结有被她听见,也算是一种不大不小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