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8
第二天,姐姐装饭盒带饭时,周晨光看见了,赶紧拦着,“姐,你别带咸菜,你装一只熏鸡去,这一段你就将就将就,先暂时拿熏鸡过渡一下,等咱们家条件好了,你再换。”“小光,你自己听听,你说的啥话,咱啥家庭啊?还拿熏鸡过渡,拿熏鸡将就?”
“姐,这你有啥不适应的?以后你就吃香的喝辣的,你得学会适应啊。现在,一天一只熏鸡,你弟弟我还是供的起的。”
“小光,这熏鸡挺贵的,我天天带饭吃这个,咱自己咋地都好说,别人看了都不好啊。”
“那你把鸡撕了,别带整鸡。”
“我给你留半拉?”
“别留,我中午咸鸭蛋就挺好。高粱米饭芥菜疙瘩咸鸭蛋,那是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的啊。”
周晨光说的是他当门卫时的公司,里面的几个棋友,每天都是宣传,既然三高了,那伙食就得定好标准,高粱米饭咸鸭蛋小炸鱼就是标准的正餐。
带着三只熏鸡,开始了今天的收割行动,火车的时刻表,周晨光就决定按照昨天的安排,就是两次鸡的进货量,准备每次都放在25只的数量上。
这一次,12点17分,车到绣城,工具袋里剩了14只熏鸡。中午回到家,刚刚下5路的公交车,就见大妈二人组,站在路口等着自己。
“大妈,挺冷的,别站这儿等我啊。”
“没事,我们俩也是掐着点儿来的。”
“大妈,有人买吗?”
“有,有,给你搭个了6份,一共得8只熏鸡,这是钱。”
“哎呀,太好了,谢谢两大妈了。你们辛苦了。”
周晨光赶紧接过120块钱,自己在裤兜里拿出一把零碎,找了八元钱,递给大妈,“大妈,也别嫌少,就这些钱,你们俩自己分吧。”
“不少,不少,卖一只鸡也顶我儿子一天工资啊。”
从工具袋里拿出8只鸡,交易完成,周晨光回家去吃饭,大妈二人组又开始了积极的传销工作。哦,不对,是宣传促销工作。
下午,周晨光还是昨天的时间表,仍然是赶饭时的时间,赶回绣城。这次,这班的列车员不给力,没有带来惊喜。
周晨光的事后复盘是,这位大姐更年期,嗯,一定是这样,这也都怪自己,非要嘴甜,喊什么大姨啊,就喊姐不好吗?不知道她们是极其在乎自己年龄的吗?你一个18,9的大小伙子喊人家大姨,能买你的鸡才怪呢!
周晨光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以后,就哥哥姐姐了,见谁来都这样喊,除非他(她)自己要求了,再改。
远在省城的胡明轩不由的后背一凉,幸亏他不知道怎么在无形中,差点儿就由胡大爷变胡大哥了。
晚上陪姐姐去了公厕,俩人各回各屋就要睡觉了。周晨光刚刚拉了炕沿下的灯绳,将电灯关掉,就听东边的墙传来轻轻的两下敲击,然后一个女声响起:“小光你这一大天跑哪去了?”
黑暗中的隔墙问话,把周晨光吓了一跳,这时定下心神一听,居然那边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我的神啊,这就是干打垒房子的优势啊,不隔音!
周晨光调动出原主的记忆,才发现,这是邻居家的小姐姐,她跟姐姐周晨雨同岁,也是高中同学,叫汪玉霞,高中毕业后被分到铁路大集体的被服厂上班,可人家命好啊,在第一年春运的时候,被抽调组成一个临时客车的包乘组,三个月后,临客取消,这个包乘组因为在路局检查时,给列车段长脸了,段长亲自跑分局,把整个包乘组的人员给调到列车段了,王玉霞小姐姐居然由大集体工人,成为铁路的正式工人。后来,又调到沪上的包乘组,每个车班,上六天休六天,休息的六天里,有一个半天回段上学习,有一个半天出一趟通勤车的乘务。
王玉霞家格局和周晨光家一模一样,西屋都小一些,所以,王玉霞住她家的西屋,她父母住东屋,她还有两个哥哥,大哥汪玉成已经成家出去单过,二哥汪玉柱在单位住单身宿舍。
汪玉霞的西屋与周晨光就一墙之隔,所以,隔墙夜话,是他们俩最普通的日常,周晨光这时,还记起来,小的时候,周围的大人们开玩笑,都说王玉霞是自己的媳妇,而自己一直都是梗着脖子说,我才不要呢,她太埋汰了。
小的时候,汪玉霞确实像个假小子一样,脸蛋儿也总是脏兮兮的,她是上了初中后,跟自己疏远的,不再像小学时,跟自己去哪里都手牵手,只不过就是因为和姐姐同学,有这个名义,所以,初中时,到哪里都跟姐姐和自己三人行。
彻底在人前不联系不接触,是到了她高中时候,那时候,两人在300户甚至在水龙头那打水时,见了也和不认识一样,装的可像了。只是在姐姐面前,和两人单独的时候才会说话。再后来,汪玉霞参加工作,交流见面的时候少了,一般就都是晚上隔墙聊上几句。
见周晨光没回应,汪玉霞又敲了两下墙,“小光,别装睡!”
“霞姐,别敲了,再敲你妈就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