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婆婆妈妈的人,走了!”话说完,高向松起身离去。
“沈组长你别盯着我,我这还没上任呢,问也白问,我什么都不知道。”宋建桥答道。
沈君舟这才转过身,面朝众人,说道:“行了,就这样吧,接到命令的小组,下去后立刻开始准备;其他没有接到命令的小组,之前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任务已经完结了的,回指挥部待命。散会!”
坐在下方的十几个特务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这地方从建起到今天以前,就从来没有来过,连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
当最后一个特务离开会议室,情报处长廖舒恒站了起来,向行动处长徐怀远和新任特别区代理区长的宋建桥发出了邀请。
没有人会在大半夜参观看守所的,除非得了神经病或者真遇见了鬼。
“是啊,今天要不来这里,我还不知道咱们局还有这样一处地方,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参观一下吧。”
行动处长宋怀远跟着站了起来。
知道这是在给毛七五和沈君舟说话腾地方,新任特别区代理区长的宋建桥也站了起来,“天这么热,回去也睡不着,那就一起吧。”
三名处长动身离开,把会议室留给了沈君舟和毛七五。
目光从关上的会议室门上收回,沈君舟看向了毛七五,说道:“主任,这里没外人了,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毛七五代理的是主任秘书一职,但却是戴老板任命的甲室主任,沈君舟是甲室秘书,私下里称毛七五为主任算不上错。
毛七五的声音响起,“老板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再慎重考虑一下,没必要只身犯险,以你的才智,留在后方的作用远大于你在外面的作用。去了外面,一旦你有什么意外,对我们军统、对党国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还有的是时间,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
沈君舟摇头,“只要是工作,就得有人去做,我不去就得别人去,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一样是命!把安逸享受留给自己,流血牺牲的事情让给别人,这不是一个军人的本分;而且我这次去敌占区,除了任务之外,我还想对日本情报机关的行为做事有一个近距离的直观了解——对外情报工作一直是我们的短板,别的国家也就罢了,日本可是搬不走的恶邻,不把这个恶邻了解得彻彻底底,未来说不定我们还要吃亏。”
“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非一朝一夕解决得了的……”
“还请主任莫要再劝。”
“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就不再劝你了,不过老板有令,如果你实在要去敌占区,就只能去一个地方——只能是上海。”
“南京或者北平不行吗?”
“不行。这两个地方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我们在那里已经没有了根基,只能小打小闹一下,一旦闹出大的动静来,想不被抓,你就只有撤出来,这对我们继续开展工作是不利的;而你一旦被抓,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让我去上海,是因为上海有英法租界,而我还有一张美国大学的文凭,是这意思吗?”
“两个原因都有,更为主要的是,上海现在是远东的情报交换中心,北平、南京这些地方弄不到的情报,在上海基本都可以弄到。”
“好吧,我接受老板的安排,去上海。我在上海的身份是什么——我指的是局里给我的任命?”
“特派员。”
“权限呢?”
“局里在上海的力量你全部都可以使用,你的命令就是本部的命令,但仅限于上海。”
“怕我中途变卦去了别的地方?”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们在上海的力量就是被日伪全部拔除了,我们也还可以重建,毕竟那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而其它地方,我们的力量一旦被毁,再建起来了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家当不多,必须得珍惜,相信你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我明白。主任放心,大难来时,我不会苟活的。”
“明白就好。”
……
就在沈君舟和毛七五说着话的时候,苏林洋也被吴连弓带进了看守所内的另一个房间里。
吴连弓在桌上铺开一张地图,苏林洋、吴连弓和行动处、稽查处的几个特务围在这张地图前,商量着明天的行动。
孙广森使用的邮箱设在下城通往长江边的一条路上,因为地势陡峭,这里的住户较之其它地区要少得多,对监视者来说,这样的环境有利有弊。
有利的是,取件人很难逃过监视者的眼睛;不利的是,取件人同样容易发现隐藏在暗处的监视者。
谁能成为最后的获胜者,就要看谁更技高一筹。
几个人对着地图一阵仔细研究,各路口、地段、监视特务隐藏地点和人数等等这些终于被确定了下来。
“明天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地形和环境,早上六点半,在龙象街街口碰头。”把任务向几个小组长做了分派以后,吴连弓说道。
“问一下吴组长,谁去开启邮箱?”苏林洋问一句。
吴连弓答道:“一个很简单的活,谁去都可以,你要是想,就你去吧。”
苏林洋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咱们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怎么讲?”吴连弓认真问道。
“今天中午之前,我在负责一个监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