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老人手中的茶又撒了出来,惊道:“原来还有这回事……我完全不知……那女子后来身怀有孕,挺着大肚子找到我,苦苦求我不要再继续追杀下去,我只道她对色中饿鬼生情,完全莫名其妙,更不想理她……我没有想到,这竟事关她孩子的性命……”
“我虽可查问,但旧事如烟,细节全靠我自己去猜。好在,现下当事人都在这小院里,之后倒可以印证一下,我猜的对是不对。”说到这儿,雪衣才看了地下灰袍人一眼,灰袍人回瞪了她一眼,索性闭上眼睛。
雪衣续道:“我猜,孩子死后,那女子曾找到我师父,骗我师父去救她,把我师父约去了要害爷爷的那个陷阱。我师父是何等样人,一见到活鼹鼠王爷,便瞬时想明白了那女子要干什么,所以宁肯身受爷爷一锥,也要解开你俩同归于尽的局面。事后,爷爷退隐江湖,我师父定是去找了那女子,劝她不要再向你寻仇。爷爷,若是没有我师父替你善后,你可不要想有这二十年的风调雨顺。”
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我师父离世前,单独嘱咐过我一件事,我原没有同爷爷联系起来想,如今已然明白,原来这件事,与爷爷的旧债是同一件事。”雪衣再道:“我师父说,她曾让一个女人答应过她,只要我师父还是天衣门的门主,那女人就只练功夫,不用功夫。但是,若我师父不再是天衣门的门主,那女人就可以自己决定,是不是要去用她的功夫。”
“我问师父,用功夫会有什么事,不用功夫又会没什么事?师父就告诫了适才我说过的那段话,然后对我说,用功夫,恐怕就有人会丢了娃娃,难保最后求到我天衣门来,而那女人的武功奇高,蓝衣亦未必是对手,我若想查案,需多加小心。如果那女人不用功夫嘛,这天下就算还是会有丢娃娃的案子,也不一定会有人来求我天衣门,我不必主动出手。”
“你在三日前,就曾问我是不是丢了娃娃,难道那时候,你已经把那女人和老夫联系起来想了?”老人不能置信。
雪衣道:“是呀,爷爷现身天衣小院之前,我其实已知道不少线索了:我知道,二十年前的鼹鼠爷爷是我天衣门的债主,也知道那女子的娃娃在满月之日被掼死,还知道爷爷二十年前无家无室。三日前,爷爷突然来求我天衣门接案,急不可耐,我就猜啊,若是爷爷退隐之后马上结婚生子,岂不是正好到了有小孙孙的时候?一念及此,师父说过的话就响在我耳边,于是,我便问爷爷是不是丢了娃娃,果然猜中,那么这两件事自然就联系起来了。”
老人连声叹道:“我服了,我服了。”
地上的灰袍人睁开眼睛,望着雪衣的视线难掩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