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几个毛丫头,恁多臭规矩。”老人不满意,摩拳擦掌:“你们就没个敬老的心?哧,天衣大娘把你们都宠坏了。我是长辈,来瞅瞅小辈,你们就该把门大开,恭恭敬敬迎我进去,那才乖嘛……不然,以后若没个长辈主持,看你们这些丫头,谁还能嫁得出去?”
青衣仍笑,道:“原来,老前辈您认得我们师父啊,那定是天衣门的旧识了……不过,旧识更该知道,我天衣门的规矩,原就是我们师父留下的。她老人家仙游得早,我们姐妹未及孝顺,一直郁结于心。所以,她留的规矩绝不能破,否则,我们姐妹日后有何颜面,再去侍奉她老人家?”
“规矩规矩,”老人摇头:“规矩都是人定的,我老人家晓得,天衣大娘最多不过就嘱咐一句,让你们都听门主的罢了,喂……雪衣小丫头,话已讲到这份儿上了,你见我还是不见?”
“见,怎敢不见?”雪衣尚未接腔,仍是青衣笑答:“老前辈,我大姐已启窗纱,您不是已经见着她了吗?论旧礼,门主也算周全了,可您若是要问案子的事,那咱们还照天衣门的规矩来,好吗?”
老人面色一黑,脸上煞气大盛,一步一步逼近院门,气氛登时僵住。
青衣却还是不慌不忙,软语劝道:“老前辈,何必动怒?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您倒说说,您是有案子来求见门主的呢?还是闲着无事来逛逛的?要问案子,那总得依着门主规矩,您的案子才方便问,不是吗?”
“您要不为办正事,就来闲逛逛,则您是天衣门旧识,倒无所谓规矩……可我师父不在了,您虽是长辈,毕竟男女有别,我家大姐若不肯与您叙旧,您亦不该用强,对吗?您看,您终归不是来踢馆的,是来想同我大姐说话的……总得两厢情愿,才好说话嘛。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老前辈?”
老人身形滞住,缓了缓,情绪渐平,吐气道:“小丫头,嘴尖舌利,老夫要办正事,确实不该逞强。罢了,我是真有案子,要来求问天衣门门主,若实在是今天不便,还请门主给个话吧。”
青衣点点头,转过去,向内敛身,道:“请大姐示下。”
雪衣在窗内颌首,道:“辛苦你了,青衣妹妹,要说我天衣门的规矩,别人谁来都不能破,不接案的日子就是不能接。可是,单就这位爷爷来,我细想去,倒是只能依着他,破一破规矩。”
“为什么?”嘴快的赤衣抢着问。
雪衣轻笑,道:“你们都还记得师父在时,跟我们讲过的那件旧事吧?”
“哪件?”赤衣想一想,突然醒悟,指着门外老人说:“啊呀,难不成,是鼹鼠爷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