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是决计不会告知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也不可能把大明的未来走向说出来,“师傅觉得大明气数如何?”
李青松有点惊讶赵信的问题,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怎么会问如此深远的问题,“大明虽经历萨尔浒大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此宁远大捷又是勇挫敌锋,我看也就这些年难过点,挺过去,又是文忠(张居正谥号,后被万历褫夺,天启二年恢复)公新气象。”
赵信轻轻一笑,不作回答。
李青松大奇,“莫非信儿有何不同的见解?”
赵信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作揖回答:“大明自开国已有二百余年,观历史长河中众王朝,逾二百年不亡者,凤毛麟角,此其一;大明自文忠公‘一条鞭’变化之后,仅仅十余年便被推倒,不是圣上不想,实病入膏肓也,此其二;后金崛起,绝非白莲教之流可比,老奴以八旗制度强化军力,其恐有图中原之志,我看大明北境无宁日,可笑万历还以为后金势小,李家势大,实际上后金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此其三;这第四嘛,也是最要命的一条,我朝太祖建国之初,大肆分封土地给子孙后代,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如今何止十万?这批人不仅和士大夫阶层一样不缴赋税,还要盘剥百姓,加上吏治腐败,百姓实则已到崩溃边缘,我看,比白莲教起义更猛烈的灾难不远了。”
“嘶……”柳青松听完倒吸一口凉气,他虽极其仇恨万历,但说到底仍是大明子民,对大明有着骨子里的亲近,现在听到赵信一通有理有据的分析,似乎大明真是病入膏肓,不由一阵悲哀,“这,大明难道没救了?”
“也不见得,现在就看有没有人能力挽狂澜,帮助‘整吏治、图变法、惠民生’了。”
“‘整吏治、图变法、惠民生’,这的确是大明的病结所在,唉……”,李青松喃喃自语,“信儿莫非志向在此?”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信儿接下来打算去投军,从军中底层做起,师傅可有什么意见建议?”
李青松看着这个心气与年龄不相符的徒弟,也是有一种别样的思绪涌上心头,“现在军中腐败,普通军士想要从底层出人头地基本上是做梦,九边中的最精锐辽东镇都吃空饷严重,除了少数家丁有点战斗力,其他基本都是老弱病残充数,信儿如果真要去军中,建议你最好能以某位朝中大佬推荐过去,直接担任基层武官,然后内有依靠,外立军功,方能有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