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孙三山便从后院中取来了一根半成品刀坯。
“您试试这个。”
孔昭易接过来一看,其刀身宽而薄,且手感较轻便于携带,重心靠后,挥动毫不费力,如臂所指,并且看起来非常有威慑力。
“因刀刃朝上斜放着很像牛尾,故而此刀名为牛尾刀,非常适合新手,轻便,不吃手腕,威力够用,我大清的官衙差役基本都配备了这把刀……”
孙三山笑眯眯的介绍道。
“不行!太轻了,此刀割肉犀利断骨无力,不适合在战场上用……”
孔昭易挥舞了几下牛尾刀后便断然拒绝了此刀。不过,孙三山这家铁匠铺的锻刀技艺还是得到了孔昭易的认可,拒绝完全是因为这牛尾刀不合适。
而后,孔昭易放下牛尾刀,向孙三山举出握着纸卷的手,沉声说道:“孙掌柜!你照着我这个图纸上的模样去打造……”
说着,孔昭易便在柜台上打开了纸卷,指着图纸说道:“此刀要求长短与剑相仿,长三尺;刀面不要像砍刀那么宽,而是比剑柄略宽,并且在刀身开长短双血槽;普通的刀是一面开刃,而这柄刀的刀头部分要两面开刃,为了方便使用时容易用力、刀把长八寸至一尺,和隋唐时期的陌刀差不多,可以两只手同时握刀,砍向敌人,刀背和刀尖之间有一圆孔,用来系穗子,刀后有圆环,用来系刀柄上的缠布……”
听着孔昭易的话,孙三山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孔少爷,照您这要求,这刀要用大量铁料,刀成后少说也有三斤重,并不适合新手使用……”
“这不用你担心,你就说能不能打……”
孔昭易平静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这……”
闻言,孙三山有些为难地沉吟一声,低下了头假装看图纸,同时也给了张全福一个询问的眼色。
“不用担心!你直接给我打造四柄这样的刀,我可以现在就付五成定金,价钱绝对会让你满意……就说你接不接吧……”
“这……”
闻言,孙三山瞬间就心动了,他抬起头看向孔昭易,只是没说话,而是偷偷瞥了一眼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张全福。
而张全福眼见孔昭易坚毅的神情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见状,孙三山顿时眉开眼笑地说道:“能做能做……两天,孔少爷您给小的两天时间,小的一定把您要的刀打造出来……”
“只是……这价钱……”
孙三山刚想给孔昭易谈个大价钱,这时,一直沉默的张全福终于开了口,“怎么能让这俗事扰了少爷的好心情……这价钱还是我和孙掌柜谈吧……少爷您稍等一会……”
说着,没等孔昭易同意,张全福就拉着孙三山进了铁匠铺低声探讨起来。
没一会儿,张全福就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他笑着说道“少爷,四柄刀一共九两银子……”
随后走来的孙三山闻言也笑了笑点了点头,略显苦涩。
“哈哈哈……张叔您可真厉害……”
闻言,孔昭易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转向孙三山面色平静地说道:“不过……我这刀,孙掌柜应该也是第一次见,铸造不易,加上此刀分量重,我也有大用……孙掌柜,这四柄刀我一共给你十两银子,两天后的午后来拿,要是能让我满意,还有赏钱给你……”
闻言,孙三山喜不自禁,他朝着孔昭易连连拱手,沉声说道:“小人一定不会辜负贵客您的重托,必将精益求精,定让您满意……”
“嗯……”
孔昭易点了点头,从钱袋之中掏出一个小元宝递给了孙三山,“这是定金,孙掌柜收好……”
孙三山从柜台下摸出戥(děng)子,小心地接过元宝称量了一下,而后又擦了擦银子,轻轻咬了一下,看了一下成色后收起了银子,对孔昭易拱手说道:“孔少爷,两天后,您就派人来取吧,包您满意……”
“行,我等着……”
在回孔宅的石路上,张全福就忍不住问道:“少爷!您怎么突然就要打造这些刀啊?您带回来的洋枪那么犀利,还要刀干什么……”
“以防万一……张叔……有的时候,刀比火枪好用……毕竟,不是每一次手上的火枪都做好了准备……”
孔昭易缓声解释道,“您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
闻言,张全福也只能默默点了点头,心中的忧愁不断滋生……
午后,孔宅后门。
原本是练习火枪射击的时刻,孔昭易却是让张谨三兄弟将火枪的配套刺刀安装上了,开始教导三人训练刺杀技术,开展拼刺训练。
这套刺杀技术简称“解放刺”,来自孔昭易看过的《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其不仅融合了“日刺”“苏刺”“华刺”的技术特点,还汲取了中国传统武术动作的优长,经过了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的血色洗礼,在全军推广后取得了良好效果。
“解放刺”的特点概括地说就是快、准、猛、狠、稳、活六个字。“快”是指动作迅速,反应快,眼疾手快;“准”是指动作准确,路线清晰,枪法灵活,刺得准;“猛”是指勇猛顽强,不怕死,敢于拼刺刀见红;“狠”是指对敌人怀有刻骨仇恨,动作凶狠;“稳”是指步法灵活,身体重心变换及时,姿势稳;“活”是指机智灵活,随机应变,趋利避害。
而孔昭易之所以要打造大刀和训练刺杀技术,则是为了不久后的上海县县城残忍的巷道战做准备。毕竟要是在巷子里碰见了敌人,手里火枪上的刺刀有时候比火枪可靠多了——不是所有时候枪里都是有弹药的。
而且开展拼刺训练,不仅能够检验几人的训练效果,更是可以在“实战”中磨砺几人“敢打敢拼”的血性虎气,激发几人“逢敌亮剑,有我无敌”的勇士精神,使几人能够在未来的战斗中实现快速反应。
两日后,孔昭易四人来到了铁匠铺拿到了打造好的砍刀,砍刀厚实沉重,让孔昭易各位满意,给了孙三山几钱银子的赏钱后,四人又开始回答孔宅训练起抗战绝技破锋八刀
这是抗战时期西北军大刀队的一套刀法,为兰州武术名家马凤图专门针对日本鬼子刺刀编制的。这套刀法,在抗击日寇的战斗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特别是与鬼子拼刺刀时,这套刀法极为实用。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破锋八刀的核心几式刀法即便是新手也能够快速上手,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形成较强的战斗力。因此,破锋八刀也被孔昭易拿出来作为战场近身厮杀的杀手锏。
于是,自此后,孔宅附近的枪声近乎消失,倒是寒风中的嘶吼声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