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礼品全都放置妥当后,忙活了一早上的孔昭易也开始用早餐了。
除了一叠咸菜与一碗清粥外,张王氏还额外给孔昭易端了一盘点心——塌饼。
每逢中秋节,在松江,家家户户还要做塌饼,有时候还会在糯米粉里和上南瓜泥,被称为“饭瓜塌饼”,也有芝麻、鲜肉、豆沙馅的塌饼。做好以后,亲戚和邻里之间还会互相赠送,在圆圆的塌饼中共度佳节。
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
圆圆的塌饼包裹着美好的期许,寓意五谷丰登、家庭和美。
孔昭易夹了一个尝尝,外酥里嫩,尤其是中间的豆沙馅又香又甜。
这塌饼算是孔昭易这个月里感觉最好吃的零嘴了,尤其是豆沙馅中甜蜜的甜味更是让人欣悦,孔昭易又接连吃了两个。
一旁的张王氏见了更是眉开眼笑,比孔昭易还高兴,她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一脸笑意地对孔昭易说道:“少爷,还要再来点塌饼吗?”
“嗯,再来几个吧。王婶你做的塌饼真好吃……”
闻言,孔昭易连连点头。
“嗯,少爷,好吃就多吃几个……您先等会,我这就去给您取……”
笑开了花的张王氏一边笑着回答道,一边端起空盘子,向着厨房走去。
孔昭易坐在椅子上,就着咸菜喝着清粥,而隔壁的厨房里却传来一阵吵闹声。
“老大,你也不看着你两个弟弟,让他们吃了这么多塌饼,要是上火了怎么办?!”
“娘!我才吃了三个塌饼!大哥和爹都吃了六七个了!你也不管管他们,净说我……”
“……”
“你爹和你哥等会还要出去干重活,多吃几个也是应该的……”
“什么嘛……我也能干重活……”
“……”
没一会儿,张王氏便端着一盘塌饼走进了饭厅。
“久等等了,少爷……”
她一边快步走来,一边扫视了孔昭易与桌面一眼,看着只剩下小半碗的清粥,说道:“少爷,您还要再来点清粥吗?”
“不了,王婶……”
孔昭易摇了摇头,缓声说道。而后他就着两块塌饼将粥喝完后便离开了饭厅,去书房读书了……
一个时辰后,当孔昭易从书房走出来时,偌大的庭院之中就只剩下张肃一个人坐在门房口皱着眉头读着书。
“少爷……”
张肃看见孔昭易的身影后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嗯……张肃……他们人呢?”
孔昭易点了点头,又站在庭院之中来回扫视了几圈,确定院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便朝着张肃有些疑惑地问道。
“啊??……少爷,今晚要办中秋大宴,人有些忙不过来,按照惯例需要抽调其他府里的人……我娘她去西府厨房帮佣了……我爹带着我哥和弟弟去收拾场地了……”
张肃愣了一下,看着孔昭易缓声解释道。
“这样吗……”
闻言,孔昭易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他的记忆里也只是记得中秋节是一个很热闹的日子,倒是没记得有这事。
“那……张肃,你赶紧收拾收拾,陪着我一起去我七伯那……”
“是!少爷!我马上就好!”
闻言,张肃点了点头,一边回答,一边连忙将书收好在门房桌子的抽屉里,而后在院中逛了一圈将门窗关好,便跟着孔昭易前往了孔广楷的住处。
孔广楷的院子比孔昭易的院子小了一点,不过家具和用具却更新一些。
跟着仆从的引荐,孔昭易来到了正房的客厅之中见到了七伯孔广楷、七婶孟氏和他们的两人儿子,这对夫妻感情不错,家业也治理的不错,两个孩子都进过学。
孔广楷的长子孔昭辉今年19岁,比孔昭易大了一岁,个头却比孔昭易矮了了一个眉头。
孔昭辉和孔昭易不仅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还是同窗同学。
只是相比与孔昭易,孔昭辉读书不怎么样,作的文章也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县试考了五六次都没过,而且还没什么长进,所以孔广楷已经不再指望他能在读书一道上取得什么成就。
因此孔广楷去年便让孔昭辉离开了书院,将他带在身边教他从商之道。读书不成就从商,这是一百多年前的高祖给青浦孔氏二房安排的生存之道。
孔广楷的次子孔昭煊今年13岁,如今还在书院之中读书,只是读书能力比他大哥强不了多少,四书五经刚刚背全,才开始尝试写八股,他年龄虽小但是人却长得牛高马大的,身高比他大哥矮一点,体型却是更加壮硕,估计几年后也会步他大哥的后尘,走上行商之路。
孔昭辉和孔昭煊对于孔昭易都比较敬重,因为孔昭易从小就是族内和书院里有名的读书种子,备受师长的重视,甚至有人在私下里传言孔昭易明年必能中试。
“唉……小十一,婶婶之前忙于他务,你生病了也没去看望你,真是对不住你……”
孟氏站起身来,一脸愧疚地说道。
“婶婶言重了……我当时只是得了小病而已,不想惊扰婶婶才没让张叔告诉你……如今让婶婶如此歉疚,倒是我疏忽了……”
孔昭易闻言连忙笑着解释道。
“唉……都过去了,还提这些干什么……”
孔广楷连忙打圆场,“十一,我们今天还有个喜讯要告诉你,你六哥昭辉过段日子就要成婚了……”
“成婚?……那嫂嫂是何许人家啊?”
孔昭易一脸惊喜地看着孔昭辉说道,孔昭辉坐在一旁的嘿嘿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