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自己,就是被这个说辞安排到三溪镇医院的。
还有种可能,陈怀夕的父亲应该不是普通民警,让陈怀夕到基层锻炼,那是真锻炼,锻炼完了随时可以调走。
陈怀夕接着说:“你不是也在基层吗?”
萧璋苦笑道:“再没有比那里更基层了的!”
“我也不会在三溪镇待很久,最多两年,我就要考走。”
现在卫生院看上去还不错,但是时代在快速发展,短短一、二十年,路修好了,人都出去打工,搬到县城住了,镇子就迅速没落了。
有能力的人都走了,萧璋前世也是醒悟发奋图强,不断学习进修,也逃离了三溪镇。但是依然没有走得太高。
“考走?”陈怀夕心想这个花心大萝卜也没有那么糟糕,还有进取心啊。
“是啊!我的目标是拿到大专学历,就考研。”萧璋语气坚定,也是对自己承诺。
“哦!考研?志向不小啊!”陈怀夕心想,我还是小看他了,很有志气的样子。
“所以我现在时间宝贵呢。”萧璋觉得时间不够用。
“那我以后就不麻烦你了。”陈怀夕开玩笑道。
萧璋连忙道:“你除外。”
这次帮葛丽萍忙,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陈怀夕。
“小萍的命也够苦的,你也应该帮帮她。”陈怀夕不知道怎么又扯到了葛丽萍身上。
“人生苦就怪命运?”萧璋两世为人,对人生的理解算是比较通透了。
“不怪命运难道怪老天?”陈怀夕奇怪道。
萧璋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我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比如葛丽萍换做你,你会在与经理出差时候被他侮辱?”
陈怀夕恶狠狠地道:“肯定不会的。我会把那个混蛋打得满地找牙,废了他,让他一辈子不能碰女人。”
萧璋不由得下身一紧,这女神不好惹。
“那就是选择不同,结果就不同,以后的路也不一样。人们通常称之为命运。”
“人们对未来道路的选择,取决于一个人的出身,包括家庭中形成的三观;学识,就是你在成长过程中学习的综合,不仅仅是你学历;还有眼界,和你平时参加什么水平的聚会,和什么层次的人打交道,还有就是要多读书……。”
萧璋算是对人生中经历进行了一次提炼。
“人们往往将人生中遇到的各种坎坷挫折,归咎于命运,其实不是,他只是你自己决定的结果。”
陈怀夕非常诧异地看着萧璋。
在昏暗的路灯下,他衣着简朴,衬衫不太合身,裤子有点长,脚下的皮鞋有些破旧,但是那种帅气的脸,充满了自信,目光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么年轻,比她还小一岁,居然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有些都是她听不懂的。
“你不应该是医生,应该是哲学家。”陈怀夕心跳加速,面泛潮红。
“各种科学最终的路径,就是哲学。没错,是哲学统领着万事万物。”
陈怀夕觉得这些话过于深奥,还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所以,在葛丽萍的人生中,没有这个沈经理,也会有另外一个王经理出现。”萧璋总结了一番。
两人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卖酒酿的十字路口。
听见前面嘈杂的声音。走近一看,却看到几个袒胸露乳的几个小青年正围着小摊子骂骂咧咧,小男孩涨红着脸,捏着小拳头,挡在妈妈前面。
“吃你东西是看得起你,还要钱?想钱想疯了吧!”
“就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大哥是谁?”
“东门菜刀帮知道不?”
“烫着我大哥了,还不赔钱?”
“赔钱!”
……。
三位花臂大哥吃了东西,不给钱,反而要钱来着。萧璋心想,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打黑,要是放在后世,一个号称“菜刀帮”的估计都要在高官挂上号了。
这帮蠢人……。
刚准备想怎么帮这母子俩,就见陈怀夕飞扑上去,一个膝撞,一个最壮的花臂大哥嗷的一声,被撞出两米多远。
接着,陈怀夕拳打脚踢,一阵胖揍,两位花臂大哥廋小一点,打得全无还手之力,纷纷被打趴在地上。
那个最壮的花臂大哥,挣扎半天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
萧璋在一旁看到,连忙喊声:
“他有刀。”站在母子身边,抄起一把板凳,准备冲上去。陈怀夕一听有刀,眼中杀气一闪,一个飞腿直击壮汉面门,顿时又被干倒。
“哐啷”一声,刀掉地上。
陈怀夕还要上前,萧璋一把拉住。
然后大声说:
“赶紧滚蛋,这个摊子是由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陈警官照着的,你们招子放亮点,下次遇到就是进局子了……。”
三人相互搀扶着仓惶走了,拿刀的老大门牙都掉了好几颗,满嘴是血,走时还慌慌张张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摊主连声道谢,小男孩更是崇拜地看着陈怀夕。
临走,萧璋对摊主说:“你们放心摆摊吧,以后他们不敢再来了。”摊主明显松口气。
两人也没多说,帮着收拾了散落的东西,然后就走了。
路上,陈怀夕嘴一撅,有点生气地说:
“要我说,就把他们几个人抓起来,关进去最好,这些社会渣渣,偏偏你做好人,把他们放走,哼……。”
萧璋笑笑,耐心地解释:
“你把他们抓起来是没问题,没什么罪名,最多十五天放出来了,那摆摊子的母子就麻烦了,会被他们天天找麻烦……。”
“这个摊子也许能让他们家庭生活下去,没有了,日子肯定艰难许多。”
“报你名字就是要让他们忌惮,不敢再找摊子的麻烦。”
“像他们这些渣渣,以后找个机会让他们进去了出不来……。”
陈怀夕一听,这弯弯绕有点多,但是明白,这样处理会更好点,嘴上却不服。
“就你心眼子多。”
此后,陈怀夕还不放心,经常去摊子吃夜宵。
……。
到了旅馆门口,陈怀夕开车回去了,萧璋进房间洗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