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诏一出,四海皆震,任谁都想不到黄巾贼竟兵逼洛阳,意欲颠覆汉室。
诏曰抵达凉州时,西凉驻军的大帐外匆匆忙忙跑进一人,此人外貌佳,颇有儒风,
此刻却喜形于色,冲入大帐,高呼:“岳父,大喜,大喜啊。”
大帐帅位中正坐着一位膀大腰圆的粗野悍将,他放下兵书,奇声问道:“何事大喜?”
李儒将手中天子诏呈现在几案之,伸手抚过自己并不茂盛的小胡子,眼中喜色越来越盛,
待那悍将还在阅读天子诏时,插口道:“岳父,啊不,将军,此刻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只要你带兵入关解洛阳之围,天子想不升你的官都不行啊。”
李儒的岳父,自然就是西凉军阀董卓了。
此时董卓也会过意来,笑呵呵地说道:“如此甚好!”
却没想到李儒却神秘一笑,说:“将军,我有一言,你若听得入耳便听下去,若听不下去便只当没听过。”
董卓一愣,知道他这个既忠心又聪颖的女婿有计谋要出,于是正色低声问道:“请讲。”
“解洛阳之围时,造势即可,自保为,待尘埃落定时,洛阳兵寡,将军可率军控制帝都,若事不可为,则封官后退回西凉。”
李儒的话音刚落,董卓就心领神会,面色一惊之后逼视着李儒沉声说:“你是说,如果平乱之后洛阳空虚,我便拿下帝都,号令天下?
这个,这个嘛,倒不是不行。但是,若无把握,我又为何要退回西凉?留在洛阳坐观形势不行吗?”
李儒严肃地摇了摇头,说:“帝都政局诡谲,若将军无把握一战定乾坤,还是退回西凉吧,
您想想看,帝都之内,大将军,十常侍,再加朝中元老士族,您就算救驾有功,日子久了,天子还会放在心吗?
将军,说句实话,论行军打仗,朝中无人能及你,可若要论玩弄权术,您哪,恐怕不是宦官和那些老谋深算城府深不见底的老狐狸的对手。”
左思右想之后,董卓觉得女婿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下令三军休整三日后入关救驾。
此时风起云涌,天下豪杰想要建功立业扬名四海的便在此时加入了各州郡招募的义军。
幽州官道,刺史刘焉率领着部队朝洛阳火速赶去,而在他部队尾后,排头三人领着三千义军紧随其后。
这率领义军的三人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寻常人,正是英气逼人豪气干云的刘关张三兄弟。
而扬州通往北边的官道,近千骑兵纵马奔驰,为首的却是一英武骁将,在他身边还有一骑,跨在马的却是一个十岁少年郎,面色刚毅,甚有雄风。
此时少年郎一手拽缰绳策马,速度飞快,与旁边中年骁将并驾齐驱,同时,少年郎另一手还举着一杆旗号,面绣着醒目的一个大字:孙!
“父亲,我们去洛阳,杀光黄巾贼后,父亲能当大官吗?”风驰电掣中的少年郎高声朝一旁喊道。
而那中年骁将却仰天大笑不止,自豪地看着那十岁的少年郎,豪情万丈道:“此去洛阳,正是我江东字第大展雄风的天赐良机,
待反贼授首之后,为父便向朝廷讨个吴郡太守当当。”
那少年郎却扭过头,一脸不服,赌气地喊道:“我孙策的爹,怎能只当一郡之地的太守?
要么是执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要么至少是扬州刺史。若不然,就此掉头返乡罢了。”
中年骁将听罢更是狂笑不止,朗声道:“我孙坚有这样的儿子,此生足矣。”
如西凉军阀董仲颖,江东猛虎孙文台,熊虎猛将刘关张这般的天下英雄从四面八方汇聚洛阳,
此刻,虎胆英气的豪杰如雨后春笋般崭露头角,在这东汉末年登宏伟的历史舞台。
而拿着天子诏左右为难的也大有人在,譬如甄家。
中山国位于冀州北部,张角率黄巾军向西攻伐洛阳,中山国并未遭到黄巾军主力的攻击,
但是太平道造反牵一发而动全身,各地叛乱纷纷而起,中山国治下也不太平,
好在甄家早有准备,担当太守的甄俨指挥若定,接连平定中山国五处暴乱后,治下属地并未受到战乱的影响。
“大哥,你说我们发不发兵?若是发兵,我们手的兵力不足一万,勉强自保可以,若是发兵去洛阳,若是再有暴乱,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可如果不发兵,日后天子怪罪下来,我们未必担当的起啊。”
甄俨返回家中与兄弟商量,他们的父亲甄逸卧病在床,尽管是这般的大事,也不愿去打扰父亲静养。
甄豫看着天子诏良久之后也是摇摆不定,中山国并无强兵可援洛阳,这是事实。
但是天威难测,那视财如命的昏庸皇帝若是事后发难,甄家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两位哥哥都一副愁容之时,三弟甄尧却洒然一笑,自信地说道:“两位兄长,不必烦心。
我们不必发兵,事后向冀州刺史禀明情况即可,若是还不放心,带金银珠宝去洛阳表天子,天子必然不会怪罪甄家,
更何况太平道造反,朝廷元气大伤,天子即便想要怪罪没有发兵洛阳的州郡刺史太守,恐怕也不敢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