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你的出身,那些外面的商贾白丁不清楚,哥哥我还能不明白么?
巫国之祸那么大的事儿,全国早就传遍了。
贰师将军,这些年风头正盛,却被贤弟在泾水大败,至今闭门不出。
凭着这些功劳,要是贤弟能在长安,此番一举封侯,都大有可能,哪里会被撵到这穷乡僻野的地方来?还连随身士卒都没有?
说到底,不过就是贤弟宝虽押得好,也胜了,但却押早了。
什么时候,新宝换旧宝,贤弟你也就一飞冲天了。
不是老哥我自夸,先前哥哥我真没瞧得上你,你飞你的天,我戍我的边。
这里你也都看见了,别人不说,我做西部都尉,已然很知足了。
若不是匈奴年年折腾,临戎便是我的仙境。”
今日任平倒真是重新认识了一番董进。
原以为他是个没啥头脑的糙汉,谁曾想其有内秀,一切早都看透,只是不想和任平,太子什么的,掺合罢了。
“董哥哥慧眼如炬,老弟佩服。”
任平这句恭维话,说得却是真心实意。
董进闻言,摆了摆手,接言道。
“直说了吧!陛下降我官职,这没什么,边塞不缺仗打,只要立下军功,官职随时可以恢复。
战场上,我虽然打不出贤弟以几百老弱病残,败三千匈奴精骑的神仙仗,但论正面拼杀,我董进这么多年,还真没服过。”
“兄长神勇!”
人家说得都是事实,任平自然没啥可反驳的,再则更没必要反驳。
别的不说,单看那几百着甲精骑,便可知董进麾下战斗力,绝对不俗。
“神勇?神通顶个屁用啊?不瞒老弟,我那数百精骑,都是自掏腰包,朝廷可没有钱,如此供养我一个都尉。
这边塞之地,老弟你也见识了,手下兵马不硬,指不定哪次那些匈奴的狼崽子南下,就给咱们吞了。
罚秩三年,三封郡城的集市眼看也要倒了,哥哥我若是按这般坐吃山空下去,不出一年,就要开始卖战马了。
咱们陛下的性情,老弟你做过京官,比我更清楚。
官职降了,可以花钱,可以立功,但在罚减秩上,其却是少有通融。
看在咱们互为比邻的份上,任老弟,你拉哥哥一把,只要是把这三年渡过去,以后沃野城的事,便是我临戎的事。
有咱们弟兄看护,还怕那些匈奴狼崽子?”
董进言罢,目光灼灼的望着任平。
任平闻言,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先前什么罚秩,哭穷,都是虚的,这董进是看上商盟这块肥肉了,想要分一杯羹。
情况明了后,任平并没有着急,其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随即将茶碗放下,以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脑海中思虑多时,方才复言。
“我听张郡守说,朔方郡养活着四个都尉,想必大家平日里在集市中,都有分红。
商盟一起,张郡守被贬,集市维持不住了,大家的财路也没了。
钱是个好东西,好东西便要与人分享,四大都尉与我,都在朔方郡,大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董老哥,你是朔方郡的老都尉,有面子,有威望,找个时间,约个地点,让小弟和几位都尉见一见。
朔方郡是大家的,保境安民,抵御匈奴,也不是你我之间的私事。
财!大家可以一起发。
商盟那边我解决,但朔方的防务,是不是咱们也该好好聊聊?”
“贤弟所言极是,愚兄现在就修书,派人联系其他三位都尉,会面地点还定在我这,咱们好好聊聊。
贤弟你也先不忙着走,这几天就安心在我这,莪这临戎城虽比不上长安,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董进可比任平急多了,他不管任平有啥谋划,其就想着自己那份。
任平自是不怕搞大,原本他还在想,怎么联络几家都尉,抓几个出了事背锅的替死鬼,董进此番行动,也算是解了他一个后顾之忧。
“改日我再来叨扰吧!新城建设离不开我!董老哥你安排妥当了,我定不食言。”
任平说罢,起身便要走,董进张了张嘴,想要挽留阻拦,但话到嘴边,其怎么琢磨,都说不出口,索性也就只能任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