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平绝难相信,几个娇滴滴的舞女,便可以放牧五百多匹战马。
“那便好!叫弟兄们都开始吃饭吧,愣娃!别在那生闷气了,来帮我把甲胄穿上。”
无需多言,任平都把刚刚脱下来的皮甲,重新穿回去了,其他士卒哪里还不明白,张义,董进,来者不善。
大家对于任平的命令,自是不敢违抗,但在吃肉之前,他们各自将刚刚染血的兵刃,放到随手可触之地。
“西部都尉董将军到!你们还不快快滚过来见礼。”
人未至,音先到。
数百骑兵的马蹄声,震耳欲聋,隔着几里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西部都尉的旌旗,映入眼帘时,大家还没看清董进长什么样呢!
其麾下亲兵,便越众而出,先行大喊大叫,耀武扬威了。
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董进麾下亲兵嚣张跋扈,其未加制止,他人自也是如此。
任平不理会这等聒噪,依旧我行我素的吃羊肉,喝米酒。
受其影响,他麾下的士卒,虽然个个站了起来,手持刀剑,长矛,严阵以待,但神情上,却是一脸放松。
几百着甲精骑,放在哪里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但刚大败三千匈奴兵的沃野士卒,却是信心爆棚,哪里会被董进的部队吓倒?
以任平为首的崔田,罗愣娃,赵三箭等人,自是知道骑兵着甲和不着甲的战斗力区别。
但罗愣娃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在乎两者之间的区别,崔田和赵三箭在乎,但是他们相信任平。
任平之所以如此淡定,倒也不是想玩什么空城计。
先不说,其觉得事情,远没到汉军自相残杀的地步,就算到了,任平也不怕他们。
不管是着甲还是不着甲的骑兵,他们之所以在战场上作用大,机动性,冲击力占据了主要两点。
沃野县城现在是个什么地形?
他们现在吃饭的地方,尽是残垣断壁,骑兵如何成批量的冲锋?
他们没办法大规模的冲起来,双方真动起手,一千多匈奴俘虏,足够抵挡住对方几百人的第一轮齐射了。
一旦被任平带着麾下士卒趁此空暇时间近了身,那些骑兵身上着甲,可他们的战马却没有。
马腿一砍,着了铁甲的骑兵,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都不一定呢,何谈什么战斗力?
“哈哈……任将军真是英雄少年,如此多的匈奴俘虏,我老董可是有年头没见到过了。”
董进狂傲,却不是傻子,任平这个军事二把刀,都能算明白的账,其在边疆做了好些年的西部都尉,会看不懂形势?
其只需随意扫一眼,看见沃野士卒目光中的高昂战意与士气,便可知这支“老弱病残”的队伍不好惹。
上一个轻视这些沃野士卒的人,现在不是被烧死,就是被绑在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锅面前。
董进不认识任平,张义却是识得的,纵然不用别人指点,此情此景,还能着甲啃肉,喝酒的人,未免有些太鹤立鸡群了。
董进和张义一同下马,说话间来到了任平的近前。
“董将军,张郡守大驾光临,我这真是蓬荜生辉,若不嫌弃,不妨一起吃喝?”
董进下马,便是没想着火并,对方给了诚意,任平自然不能打笑脸人。
其闻言,不紧不慢的起身,放下手中羊腿,酒囊,抱拳拱手,同二人客套起来。
任平的话,是客套,也不是客套,分谁听,有些人看山是山,有些人看山不是山,但不管什么人,怎么看,山依旧是山,就堆在那,不曾移动过。
“正有此意!”
董进,张义闻言,皆面露喜色,显然他们是看山不是山的那类人。
一锅羊肉,一袋米酒,三个人吃喝,周遭沃野军和临戎骑兵,以匈奴俘虏为界,相互对峙,默不作声。
罗愣娃压不住火,任平怕他出幺蛾子,就在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安排他上马着甲静候,此时双方士卒对峙的一线,就是他带头。
赵三箭拖着巴图,躲在人群里,手中弓箭,一直处于备战状态,只要董进那里敢有异动,其瞬间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这是任平一方的布置,董进自不会没有准备,任平丝毫不怀疑,当董进脑袋上多出一支箭的时候,自己估计会在同时被射成马蜂窝。
几百骑兵,怎么说也不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