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地道入口,且入口还这般明显,那还打什么地道战?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土坯房中,放心大胆的匈奴兵,刚开始搜索,便吃了从墙壁,脚下,土坑,衣柜,水缸等等各处,突然出现的长矛,箭失大亏。
任平手下兵丁,深谙打一枪换换一个地方的战术安排,等匈奴人吃了亏,再向事发地攻击时,原本留守里面的汉军,早就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
前前后后经过任平部队的一折腾,巴图麾下的匈奴士卒死伤了二三百人。
这个死伤人数,对于来势汹汹的三千匈奴兵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们的精神打击,可就太大了。
面对面砍杀,这些漠北的精锐,早已经习以为常,但谁都没见过这种打法,自己这边连汉军士卒的毛都捞不到,便莫名其妙的死了二三百人,如此谁还敢进土坯房?
原本士气正盛的匈奴兵,一拳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找不到着力点,见不到汉军的影子,让他们如何杀敌,劫掠?
纵然巴图一向自恃不凡,如今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只能下令士卒,通通上马,于沃野县城街道上待命。
他们以为沃野县汉军,只会在土坯房里耍阴招,自家骑着马,留在视野良好的城中街道,便可高枕无忧了。
谁曾想巴图这个命令,刚刚下达,任平便带着人,又给他上了一课。
任平让人,没日没夜,几班倒的挖了一个多月的地道,将整个沃野县城的土坯房之间,连成了一片。
虽说是连成一片,但那总不至于能将地道设立在空中,地道不会飞,整片沃野县城街道底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地道。
挖得时候,任平便留了偷袭孔。
眼下匈奴士卒,都骑着马等在街道上,任平带着人,手持长矛,透过事先以浮土盖之的偷袭孔,扎向他们的战马,岂不是一扎一个准?
被长矛扎了之后,战马大多不会当场死亡,它们会惊恐的跑上几步。
这使得原本并不算太大,并可能没有刺中要害的伤口,瞬间被无限拉长,大量匈奴人的战马,由此被开膛破肚,死得不能再死了。
从马上掉下来,是个什么滋味,没谁比任平更有发言权。
匈奴士卒,倒不至于因此就被摔死,但摔他们个七荤八素,短时间内起不来,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仅仅是片刻之间,匈奴士卒便损失了二三百匹战马。
战马受损还是小事,重要的是匈奴人的阵型乱了,军心乱了。
士卒们,自发的用手里长矛,佩刀,往脚下的土地上扎,以求能够借此杀死可恶的汉军。
但那怎么可能呢?
除了几个倒霉蛋,被扎中了以外,任平麾下的士卒,皆安然退了回来。
沃野城中的匈奴兵以为自己刚被偷袭一番,汉军总能消停点。
他们哪里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等着他们呢!
这些匈奴兵,猜得没错,任平的确不准备再在城内进行主动出击偷袭了,但谁规定“惊喜”一定是要敌军送的?就不能是匈奴兵,自己给自己送的?
一个多月,几百人挖出来遍布全城的地道,能有多结实?
说是豆腐渣工程,都算是在夸赞任平了。
三千多匹战马加上人,来回在这样的“工程”上面溜达,地道不塌,那才是奇迹呢!
任平这边刚带人撤到,相对结实的地道中,三千匈奴兵的战马,便有大半陷入了突然塌方的地道。
如此变故,战马哪里能受得了?
仅这一下,就让沃野城中的匈奴上千战马,马腿尽皆骨折了。
经过连番的偷袭得手,任平一方士卒的士气,愈发高昂,大家心里都有一个想法,这一次说不定,自己真的能赢,能够活过这个秋天。
虽然形势占优,但任平脸上,却一点不见喜色。
他深知,这个时候,谁都可以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唯独他不行。
别看他现在连续占优,但其人手少,本钱小,输不起,一个再是微渺的失误,都有可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任平一定要慎之又慎。
“给我下地道,宰了这帮地老鼠!”
巴图的战马,方才也被长矛刺死了。
他很幸运,没有被任平麾下补刀,侥幸活命,其他匈奴士卒,便大多没有那么幸运了。
纵然如此,也把这个养尊处优的匈奴王子吓得不轻。
恐惧到了极致,便是愤怒。
此时异常愤怒的巴图,在手下人的扶持,重新上了一匹战马。
一众匈奴兵,听了他的命令后,风风火火的钻进了土坯房地道中。
“将军!匈奴人有大半都进了地道。”
匈奴人刚有动作,负责藏在隐匿地道中,瞭望的哨兵,便立马向任平禀告了情况。
“通知城中所有咱们的人,顺着地道,撤到城外去。”
“诺!”
地道当中,漆黑无比,还多是弯弯绕绕的岔路,匈奴兵缺少照明火把,等任平带着人,顺着地道,撤到了沃野县城外的城墙边上时,匈奴士卒,还都在地道里面,傻乎乎的打转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