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律同样深知此中道理,其面对孤鹿故大单于所问,并没有着急作答,反而沉思起来。
“丁灵王,孤鹿故大单于问你话呢!你怎和一个哑巴一样?莫不是人在漠北,心还在汉地?”
右贤王扎格巴,话一出口,也觉得有所不妥,但木已成舟,他又自持身份超然,表面上,却是依旧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卫律闻言,眼中寒光一闪而逝,随即立马换作了一副笑脸。
“右贤王未免太会说笑了,方才我是在想,咱们今年应该从哪里开始会猎为好呢?”
卫律之言一出,右贤王扎格巴,当即高兴的站了起来。
“大单于,我愿意遣我儿巴图,率部族勇士,为咱们胡人会猎先锋。”
右贤王扎格巴话说得挺漂亮,但是在座之人都知道,他哪里是想做什么会猎先锋,其是想先行劫掠,若是随了他的愿,恐怕其他部族的人,便只能在后面,捡他留下的残羹剩饭了。
“既然右贤王,有此决议,那再好不过了。
命右贤王扎格巴,率本部攻朔方郡,沃野县方向。
其他各部,以待汉军动向,左右策应。”
孤鹿故大单于此令一出,帐内众人,除卫律外,都面露不忿,右贤王却是腆着大肚子,满面春风,视众人于无物。
别人畏惧于他的威势,纵然孤鹿故大单于如此安排,不出意外让大家在这次会猎汉地,连汤都喝不上,却仍不敢当面顶撞右贤王。
但左贤王却不给他面子,孤鹿故大单于命令下达后,波尔多立马就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桌子,大吼道。
“大单于,你这般做事,未免太不公了!我们都给扎格巴掠阵,难道我们麾下的儿郎,就不是胡人子孙,你的子民么?”
纵然左贤王波尔多,这般无礼,但孤鹿故大单于面色,却没露丝毫不悦,其笑眯眯的反问道。
“若是波尔多你也让自己的儿子打头阵,那今年便由你部做先锋,我们带队替你掠阵。”
孤鹿故大单于此话一出,别说左贤王波尔多没动静了,默默坐下,在场其他人,面色也都恢复如常。
纵然他们嘴上一口一个麾下儿郎,但要真让他们用自家儿子,为手底下那些奴隶,牧民拼命,他们却是不愿的。
今年又不是什么灾年,会猎捞不到油水,只不过会死一些奴隶,牧民罢了。
每年会猎,战利品的大头,也都进了他们这些权贵腰包,那些奴隶,牧民,该死还是会死的。
虽然近些年,有朔方郡沃野县这个口子,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大汉皇帝,是个什么脾气,在场的匈奴权贵可都太清楚了。
天知道其会不会用沃野县做饵,诱惑他们大举进军,从而包围歼灭?
为了本就该死的奴隶,牧民,用他们麾下精锐士卒,乃至儿子去赌,整个王庭大帐,除了右贤王外,没人会做这样的买卖。
右贤王扎格巴见此,愈发得意,其心中大骂在场一众权贵,皆是蠢货。
他年年都派人以走私犯的身份,深入朔方郡,关于那些都尉,郡守,拿沃野县当弃子的事,其已然探听得明明白白了。
今年听说沃野县来了一个没有随行兵马的校尉,右贤王明锐的察觉到,这是让自己儿子捞战功,树立威望的机会。
若不是如此,其哪里会对今年的会猎,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