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才抱着头盔走来,醉眼朦胧地叮嘱着:“路上注意安全。”
“好。”
他执意要送她下楼,祝嘉见他醉得不浅,便直接将房门关上。
“再见。”她笑了笑,对着紧闭的房门轻声道。
门后也传来了许骆带着笑意的声音:“再见。”
他抬手关灯,在那一刹那又刚好没站稳,颤颤巍巍地瘫软在地。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许骆无声地弯唇笑了下,倒也懒得爬起来。
他脑海里全是刚刚那个略显生疏与青涩的吻,还有人群之中,她眉眼含笑告知他小罗是谁的瞬间。
他唇角的笑意渐浓,胸腔也忍不住地大幅度震动。
就这样疯子般地笑了好一会儿,他眼角困意渐浓,抬手搭在额间。
Daisy莫名其妙地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两句。
许骆轻瞥了它一眼,没搭理,它便又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甚至还踏在了他的身上。
小猫的爪子软乎乎的,肉垫温热,隔着层薄薄的布料接触他的皮肤层面,许骆几乎是下意识地直起腰身。
Daisy被吓了一跳,立即跳得老远。但见他一直呆坐在原地,没过一会儿它又跑来看他。
许骆动作极缓地撑着地面站起身,闭上眼扶着墙面摸索着往房间走:“一边去。”
此时,学校女寝楼下。
丁懿穿着款式简单的睡衣,长发披散凌乱,睡眼惺忪地站在灯光之下。
偶然途径的风吹动周边的绿植,泥土湿润的气味混合着叶片上未干的雨露,潮湿又好闻。
贺黎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耳上的黑色十字架耳钉,轻笑道:“这束花是她的,这束花是你的。”
“我怎么……也有?”她微瞪大了水雾弥漫的眸子,眼里全然是灯光下,他的高挑身影。
下楼之前,贺黎只是说嘉嘉需要她帮忙拿琴与花束上楼。夜色已晚,她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揉着眼睛下楼。
谁料,一出来就是少年微低着头,眉眼弯弯带笑的模样,几分羞涩,几分纯情,和舞台上那个背着吉他唱着歌的朋克男孩完全不同。
丁懿脸颊微红,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花。
“粉荔枝吗?”她垂下眼睫,很轻地抿唇笑了下,“嘉嘉最喜欢粉色了。”
她其实有问过祝嘉,她男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和丁粤见过吗?对此祝嘉只是笑着说:“见过。上次警局那个。”
丁懿只记得那晚夜色模糊,青年穿了一身黑,长发懒散地垂落在白皙的颈侧,肩膀宽阔,腰形劲瘦,腿很长,走动间自带文艺风味。只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大好的原因,他的眼神过于清冷。
“想什么呢?”贺黎眉心微挑,冷声嗤笑。
他微俯下身看向她,好笑地问:“……你不应该先看我送你的花吗?怎么反倒是关心起祝嘉了。”
“哦……就是好奇,嘉嘉男朋友长什么样。”她这才轻垂下眉眼,将目光落在他送的那束白茉莉上。
“也就那样吧,长发二流子一枚,live house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
贺黎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过他还真挺帅的,小鲜肉那种?啧,好像也太不对,反正比我和童桐都要帅一点就是了。”
丁懿微低下头轻嗅那束洁白如玉的茉莉,闻声,她抬起头,眉眼间立即绽开笑:“真的假的?有这么夸张吗?不过这花……好香啊。”
她眼里光华流转,端的是少女青涩,三月微风。贺黎眼睫微动,缓慢俯身凑近,直至彼此呼吸缠绕。
“真的。”他闭上眼,轻声道。
就在他嘴唇快要轻触于她嘴唇之上时,丁懿猛地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他的嘴。
她侧过头,眼神闪躲地望向别处,声线难得有些慌乱:“那……那个,下、下次吧。”
怕他误会,她又梗红着张脸,急忙解释道:“我刚睡醒,没刷牙的。”
“好,”他宠溺一笑,抬手为她整理衣襟,“都依你。”
“时候不早了。”丁懿清了清嗓子,仰头看向他,“我先回寝室了。”
贺黎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撩起黑色的吉他肩带:“好,明天见。”
他望着丁懿匆忙逃离现场的背影,无声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