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不可辞,免得还要跟萧何一样强买百姓房子去。
“行了,好好管东厂,朕是相信你的。回去后把周鉴看牢了,该打就打,该关就关。”
“臣遵旨。”
史可法策马离开,皇帝到了校场。
京营兵还是在走队列。
杨肇基带着李九成过来,拜道:“陛下,臣疏忽值守,崔呈秀自缢而未能察觉,有罪。”
“朕岂能因一逆臣而罪肱骨?起来吧。”朱由检免了杨肇基李九成,又道:“只留魏忠贤,余者移交刑部。”
“臣遵旨。”杨肇基松了口气。
“魏忠贤如何?”
“饮食如常,臣已经令人日夜看守。”
“朕去看看。”朱由检调转方向,到了魏忠贤房间前。
魏忠贤一骨碌爬到门口,透过门缝叫道:“万岁,万岁,奴婢还有用。”
“开门。”朱由检吩咐。
门打开,魏忠贤立刻膝行向前。
蓬头垢面,满脸谄笑,全无九千岁的威严气度。
杨肇基李九成同时上前阻拦,朱由检抬手,道:“无妨,让他过来,你们退远些。”
杨肇基犹豫道:“只怕此獠暴起,于陛下不利。”
“就他?呵。”朱由检感觉好笑。
杨肇基想了想,也感觉不可能。
皇帝的战斗力爆表,又是盔甲又是大宝剑,就魏忠贤这个六十老汉,再来十个都不够打的。
“多谢万岁,多谢万岁~”魏忠贤砰砰磕了几个,说道:“万岁,奴婢是一条好狗,可以咬人,可以咬人啊。”
“你是皇兄的狗,却不是朕的狗啊,再好有什么用呢?”朱由检摇头,反问道:“贤啊,你的话落在虎彪耳朵里比圣旨还管用,你说朕怎么留你?”
说一千道一万,九千岁不是皇帝的人,这才是最大的取死之道。
“奴婢能搞钱,搞很多钱,必然让万岁满意。”魏忠贤努力展示自己的价值:“上至阁臣,下至升斗小民,奴婢都能榨出钱来,万岁爷明鉴啊。”
“贤啊,你说你,搞钱都搞不明白。”朱由检恨铁不成钢,说道:“就说昨天,东厂从李永贞家抄出银十万,金五千,其他无算。
你看,抄多少升斗小民才能搞到这么多?
最最重要的是,天下那么多官绅豪强,你敢去抄吗?
再说,你家藏了几百万,给皇兄修皇陵只出一万六,皇兄对你多好?”
“奴婢愿捐出全部家财,奴婢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汪汪汪……往死里咬。”
“你啊你,何必呢。”朱由检再次摇头,说道:“十家八家,朝野忍了,百八十家,你信不信锦衣卫缇骑都出不了城?千八百家,天下皆反啊。
搞钱,不是你这个搞法,长远的办法,你又搞不了。
人心啊,其实你不懂……”
“我懂,我都懂……”魏忠贤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善财难舍啊,所以万历爷广派矿监,搞出偌大事端来。
不能说搞不到钱,只是大部分钱都落进了矿监腰包里,内库所得不足十一。
抄家一样的。
懂归懂,办不到啊。
大好男儿认阉货为爹,难道是为了精忠报国吗?
就在朱由检对九千岁进行临终关怀时,前礼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冯铨家里,几个婢女正伺候着周延儒更衣。
旁边的床上,冯铨懒洋洋地说道:“玉绳,时间还早着呢,用了早餐再去吧。”
“好。”周延儒精神头十足,道:“待我入阁时,便是你复起日。”
“不急,稳一稳,先保你入阁再图谋其他。”冯铨说道。
“目前势头不明,避一避风头也好。”周延儒点头。
“行了,已经够美了,快去吃饭,我晚上设宴,邀李蕃过来。”
“应该的,如今人心惶惶,敢下注的不多,就凭这点,也该好好笼络,以后也用得着。”
周延儒出了卧室,前去餐厅吃饭,冯铨方才在婢女伺候下穿好了衣裳。
洗漱时,冯铨叫道:“请董先生来。”
董先生名董延献,岁只是个秀才,却有才干,冯铨一直倚为心腹。
不一刻,董延献来了。
冯铨说道:“常恭啊,你看我一时半会难以复起,正好玉绳无人帮衬,你先跟着他,如何?”
“老爷复起就在眼前,小人不急。”董延献说道。
“你不急,玉绳急啊,你先打听着,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侍读大学士,未来的阁老,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宅子呢?”冯铨说道。
董延献没有多说,领命而去。
冯铨和周延儒不分彼此,跟着谁都是一个样。
就在周延儒出门上朝时,一队队番子出了东厂,快马加鞭四散而出。
史可法认为徐应元说的很对,那就是大臣不贤,必伤国事,尤以阁臣为罪。
所以,顾不得休息,立刻派出番子去调查李从心周延儒等一干大臣。
不止如此,他还派出一队人马去往贵州,调查奢安之乱的详实战况。
大臣们的奏折水份太多,真要挤起来可能没一点干货,史可法认为有必要让皇帝看到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