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大体按照救灾总督所言行事便可抚定地方。
对于作乱之贼,协从者招抚,主恶发兵剿之。”
刘宇亮顿了下,又补充道:“臣好兵事,可就地募兵练军,既可以稳固地方,亦可以击贼,利国利民。”
“善!”朱由检点头。
衷心祝愿别成运输大队长,否则洪承畴要多费劲。
“三位卿方才起复,照常理,当逗留些许时日,然灾情如火,实不能耽误,朕便不留你们了。”朱由检说道。
“臣明早便出发,定然早日解决陕西天灾。”钱谦益首先拍胸口。
“臣同时出发。”成刘二人跟着保证道。
朱由检点点头,道:“有司竭力配合,务必确保三人出行无碍。”
待诸臣应下,朱由检继续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诏令,都察院明察,东厂暗访,但凡隐瞒灾异、曲解政令、阻碍救灾、贪腐渎职等,皆报闻。
天灾频繁,生民哀嚎,朕及诸衣食皆由民脂民膏奉出,何忍生灵涂炭?
犹自作恶不改者,必诛,籍家,勿谓朕言之不预也。”
“臣谨遵圣谕。”诸臣拜下。
“李养德。”
“臣在。”
“着令工部抽调精干,配合陕西修建水利,以备水旱。
今天选定,明早出发,但有推诿,革职查办,选人不淑,革职。”
李养德暗暗叫苦,不敢抗命,只得推出一个人来顶锅。
“臣请调九河总督李从心赴陕西总督治水事。”
“李从心何在?”朱由检问道。
“正于淮扬巡查运河。”
“召回,加东阁大学士,擢选善水利者,组都水监,总揽全国治水事,待都水监成,工部水利相关业务皆交由都水监办理。”
这……李养德惊呆了。
锅甩出去了,却砸出个大佬来?早知道我自己上了啊!
在场的阉党余孽们却精神一振。
李从心是阉党。
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帝真的把阉党定性为十二人集团,其他人可以放心了。
施凤来不开心。
办公室太小怎么办?
有人来,就有人走。
谁走?
反正施凤来不想走。
“陛下,大臣入阁,应经廷推。”施凤来说法。
“廷推非制,即日起,朕独裁之。”朱由检很霸道,根本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
都说明末有资本主义萌芽,狗屁!
就大臣推选的内阁,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凭什么往资本主义国家演化?
施凤来悻悻回列,刘宇亮跳了出来,奏请起复赵南星。
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检恍惚了片刻。
结党私营由来已久,但是让明末党争真正浮出水面的,就是赵南星,而此事的源头为癸巳京察。
万历二十一年考核京官,吏部尚书孙龙与考功郎中赵南星等秉公考察,当时大佬们的小弟多被罢黜。
首辅王锡爵等阁臣俱恨,遂报复,孙龙被迫致仕,赵南星被斥为民,高攀龙为此远谪,次年吏部郎中顾宪成因推孙龙等任阁臣,被革职。
顾宪成回乡建东林书院,东林党正式成立,随之而来的,便是党争加剧。
天启二年,赵南星复出,次年主持京察,当场就干掉了齐党浙党的两位老大,随后就任吏部尚书。
瞬间众正盈朝。
高攀龙、杨涟、左光斗、李腾芳、陈于廷……皇帝召回的韩爌和李标都排不上号。
只手遮天。
皇帝说话都不好使。
怎么办?
关宫门,放九千岁。
开始的时候,九千岁憋屈的,今天被这个骂明天被那个批,看到东林党头都要低着头绕路走,直到“大儿”崔呈秀投入怀抱。
想起被赵南星支配的恐惧,朝堂上的阉党余孽包括黄立极这样的阁臣都是瑟瑟发抖,却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赵南星确实是横,但是办事能力不差,如果不是只用东林党人,皇帝是很想把他调回来的。
可惜了。
朝堂经不起党争,东林党也不足倚重。
“功臣年老,又经折磨,朕岂忍心其继续操劳任事,敕,授赵南星太子太保,归乡荣养。”皇帝假惺惺地说道。
“陛下圣明。”呼啦啦拜了一片。
就大了四岁而已,合计着赵南星归乡荣养,我就要被绑回来,难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能多榨二两油吗?袁可立暗暗腹诽。
看时间已经正午,朱由检说道:“今国事艰难,中枢用度缺乏,诏令中枢并地方罢一切无用之工,包括且不限于建祠修庙,各地已有魏忠贤之生祠,转为它用。”
“臣遵旨。”诸人再拜。
“光禄寺,赐宴如故。”
“谢陛下。”
“今日朝会结束,诸卿吃完饭,速速办事。”说完,朱由检离开。
光禄寺上下抬着木桶和碗过来,给大家分工作餐。
阁臣、尚书侍郎这类的,有鸡腿,中间的有肉,小虾米就一杯茶汤。
本来的话,茶汤是先将秫米、糜子等磨成粉,以开水冲成稀糊状,再加入红糖、白糖、青红丝、芝麻、核桃仁、什锦果脯、葡萄干、京糕条、松子仁等调料。
又香又甜又滑爽,极为可口。
但是现在呢,清澈见底,可见人影,真就是茶汤。
这工作餐,不吃也罢,自己点外卖。
爱吃不吃,光禄寺卿李精白根本不在乎,反正皇帝不吃。
…………
中秋啊,“李嫁陈”赏了块月饼,不加更不好意思啊,现在新书期,每天6000+的更新已经相当不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