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嫂母子三人都是红光满面,薛汝盛也替早逝的大哥感到高兴。不过一想起侄子的不省心便有心提醒道:“蟠儿,你最近不要惹是生非,再有几个月就是你妹妹的婚事了,若你在外面仗着与北静王爷结了亲就胡作非为,我和你母亲都不会饶了你。听说你这来京一个多月,就和京中的那些公侯伯爵家的公子哥称兄道弟打成一片,整日里和宁荣二府里的几个表兄弟在外花天酒地。”
薛蟠错愕,表情委屈地道:“二叔这是听谁造谣,我不过就是和宁府的珍大哥还有荣府的琏二哥喝了几回酒,认识了几个朋友,哪敢惹是生非。大家都知道妹妹要嫁入王府,设宴恭喜侄子,我见大家盛情难却,又是诚意相邀,便去了几回。就只是喝了几回酒而已,哪敢胡作非为。”
薛姨妈一听也忙道:“你二叔说得对,这些公子哥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哪会知道我们薛家是谁,你妹妹如今婚事在即,你这当哥哥在这个当口的可得收敛点,别让外面人说我们薛家闲话。”
薛汝盛见薛蟠耷拉个脑袋,叹了口气又道:“蟠儿,你不用这幅模样,二叔和你母亲也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薛家好。如今京城谁不羡慕我们薛家与王爷结亲,那些之前想与王爷结亲的人家谁不嫉妒我们薛家,若这个时候我们薛家还不知收敛,得意忘形。外头那些嫉妒之人便会说我们薛家小人得志,上不得台面。”
宝钗见薛蟠抬不起头,接口道:“二叔和母亲别说兄长了,兄长这么大人有分寸的,何况兄长也很在乎我这门亲事,这段时间除了东府的珍大哥和姨妈家的琏二哥相邀,基本都不出门。”
听宝钗如此为自己开脱,薛蟠不可置信,本以为会是三堂会审,没想到妹子这么贴心,顿时变脸似的笑嘻嘻道:“是呀二叔,母亲,妹子是了解我的,我虽胡闹,但知晓轻重,怎会这个时候扯妹子后腿。”
宝钗面色微红,瞪了兄长一眼,薛蟠心知自己又说错话了,忙打了个哈哈,拍了自己一嘴道:“看我这张嘴,该打!”
薛汝盛与薛姨妈还有宝钗三人对望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薛汝盛暗道自己这个侄女聪慧过人,八面玲珑,自己与大嫂唱白脸,她就唱红脸,只自己这个侄子没心没肺看不出来。
薛汝盛又问了问大嫂宅子打理的如何了,在这京师,他薛家大房和二房都有自己的宅子,宝钗出嫁肯定要从薛宅出门子。这毕竟不是南京,南京那边薛家的宅子可以称‘府’,那是因为是祖上紫薇舍人留下的祖宅,有皇帝点头。京师的宅子就只能称‘宅’,谁让薛家到了这一代早已蜕变成了不入流的皇商。
薛姨妈笑道:“都打理好了,等过一阵子就搬进去。弟妹几人几时进京,要早些动身,省的天冷路上耽搁,这次进京就多待一阵,不着急回南京,若是二弟能长居京城更好,日后,蝌哥和琴丫头也能有个更好的发展。”
薛汝盛笑道:“嫂子说的是,我也有此打算,且等他们进京再说。”
正说话间,管家进来报称广东那边的人回来了,薛汝盛一喜,笑道:“你让他在偏厅等候,我马上过来。”
说完又对薛姨妈三人笑道:“大嫂,你们自便,王爷托我办的事,有眉目了,我先去处理一下。”
薛姨妈笑道:“二弟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我们也先告辞了。”薛汝盛也不挽留,毕竟男女有别,寡嫂和小叔子若是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就太难听了。在南京不妨事,毕竟自己妻儿都在,也说的过去。
待送走了薛姨妈,薛汝盛快步走到偏厅,见了来人也不多废话,直接问:“如何?”
来人是他手底下的一个管事,多年跟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见东家开门见山,也直截了当道:“幸不辱命,小的在广东花重金找到了东家所说的人,此人叫瓦连金·威斯特,是个西洋商人,平常做些香料的生意,但在吕宋,南洋诸岛和东瀛也做军火买卖,只要出得起钱,他称什么都可以搞到。就是东家所言的那种重型火铳他也能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