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鸣笛声后“轩尼诗号”客轮缓缓驶离了维多利亚港阿尔弗莱德码头。
一众移民们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桌湾以及更远处的山城开普敦并无多少感慨。
他们的就要去石老爷的辖地了,是以他们心头满是欣喜,和之前下船时的忐忑不安全不相同。
这些天过去,他们每天都能吃饱饭,而且还有人来给他们登记信息,并告知他们石老爷的辖地广大无比。
哪里除了有狮子大象,还有猎豹豺狗,更有鸵鸟斑马,总之那里水草丰美动物繁多。
到了那边不但能够顿顿吃饱,还是天天吃肉,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必须忠于石老爷,不能背叛石老爷。
移民们在大清就是最底层的存在,别说吃饱饭,就是活下去都是奢望。
如今有人愿意给他们吃饱饭还能吃肉,谁会傻到放弃到手的好日子?
叶蓉和几个小姐妹挤在甲板的人群中,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她们此刻更多的是畅想以后的好日子,过去这几天叶蓉再也没有见过石老爷了。
他好像消失了一般,不过他手下的那些大汉和洋大人却是没有减少,反倒是天天都能见。
她知道石老爷是去忙其他的大事了,这样的人都是天上星宿一般的人物,他应该不会记挂自己这个小丫头吧。
虽然知道自己想的就是实情,但是她心底隐隐有种期待,期待石老爷能够记住她。
至于记住她干什么,她也弄不清,就是想见到他。
今天上船的时候,她听领队说,石老爷会和她们一起坐船回去,当时她激动的都想冲过去问清楚石老爷什么时候来。
不过她们先上船,被交代了开船之前不能在船上乱跑,更不能大声喧哗。
如今好不容易开船了,却没有看到石老爷,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
“轩尼诗号”顶层豪华客房内,石锦堂正伏在书桌上奋笔疾书,而书桌后面还站着两个年轻的后生。
这俩个是这批移民中唯二上过私塾的,个高的叫做秦墨,长着一张长脸,他的眼睛有些近视,所以有些眯眯眼,今年18岁,天津人。
父亲曾是清国的秀才,他家里也曾有过几亩地,算是耕读传家。
只是他刚进学两年,父亲就得了肺痨,家财耗尽也没能换回父亲的命。
母亲更是积劳成疾,短短一年内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为了躲债他索性投了英国人,就被拉了过来。
稍矮的叫做李桐,安徽人,今年17岁,脸庞消瘦,眼睛特大,整张脸十分的不协调。
他上过几年私塾,后来因为太平天国闹匪失去了家园,流离失所后被英国人收罗运来了。
两人被叫来石老爷这里等了好一会了,他们看着石老爷在忙着,也不敢出言询问,生怕遭了惩罚。
又写了一阵,石锦堂才抬起头,对着两人道:“你们俩坐下吧,我这里还得等一会,渴不渴,要是渴了自己倒水喝,不要拘束。”
秦墨年长懂得规矩也多,他摆手道:“我们不渴,石老爷您忙吧,我们等着就是。”
石锦堂点点头,继续写材料,不过他仍不忘和两人聊天:“你们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家?”
秦墨呵呵一笑,“不想,和石老爷这里相比,老家就是个地狱。”
李桐也跟着点头,“是的,石老爷你人好,不但给我们吃饱饭,还特别和善,能跟着您这样的主子,是我李桐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
听完了两人的话,石锦堂并没有觉得高兴,他默默的叹了口气。
“鉴于你们两个念过私塾,所以我打算让你们两个当个教员,教其他人识字,你们觉得怎么样?”
秦墨对石老爷的任命十分欣喜,有了固定差事,那么自己就不用去做苦力了,毕竟他的身子太过瘦弱。
“石老爷放心,我秦墨必定好好教学,绝不让石老爷失望。”
而李桐却是吓得直摆手,“石老爷抬举给俺脸,俺李桐自该接着,只是我肚里那点墨水早在流浪的时候忘光了,只怕会误了石老爷的事。”
对于两人的反应石锦堂早有预料,他笑着摆摆手,“你们别急,关于教学我有些新想法,所以我计划让你们俩先适应一下,然后再推广教学。”
秦墨和李桐互视一眼,都有些好奇,这石老爷所说的新想法是什么样的。
“好了,这是我的拟定的新式识字法,你们俩先看看再说。”
秦墨和李桐起身从石锦堂手里各自接过一份书稿,只见这书稿上面开篇明义的写道:汉语拼音识字法。
两人继续往下看去,只见石老爷把汉字的读音分为了声母和韵母,同时简化了传统韵书中的声调,从原来的七声改成了四声。
普通人只要掌握了新式的拼音识字法,就能快速有效的识别字词,这新式识字法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
“石老爷您这等创举可以说的上是开天辟地,功堪仓祖,真真是千古奇人!”
秦墨这一记马屁可把石锦堂美坏了,脸上的笑意都遮掩不住了,“谬赞了,谬赞了,不过是想启发民智的便宜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