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平静地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过去,雨还在下,可能有点大,天空中的雨滴啪啪地打在伞面上,但没过一会,林清玄便进入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除了他们主仆,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显然都受到了吩咐一般。
林清玄一进去,魏忠贤仍是不动,仍在虔诚地祈祷着,而他身后的那名小太监打扮的小厮也是一样,一动不动,就好像他是一个
——傀儡,
或者没人感情的木头人?
收起这丝怪异想法,林清玄像上次那样,坐在过道另一边的拜垫上,
这大雄宝殿里仍旧有一些檀香,还是上次那个味。
整个殿内的空气充满着一种庄严、肃静。
林清玄看了眼三世佛,三世佛从左往右,依次是药师佛、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
这三尊佛在百姓心中有着非常高的地位,
——众生平等的佛教思想,已经根植于普通的百姓心里了。
林清玄没想一会,魏忠贤这会却是睁开了双眼,然后含笑地看着林清玄,“东方教主,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吧。”
林清玄当然可以回答。
那答案就是
——不。
不过他刚要开口,殿内突然又有人过来,来人不止一个,而是两个,并且有一人还是林清玄非常不待见的东林党员钱谦益,
而这家伙陪着一人,那是一身儒将服的俞大猷,也是福建那边的总兵,此时的愈大猷,三十岁左右,他步履间非常的沉稳,
而他的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林清玄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在福建赴约倭寇宫本武藏时,曾经听说一些俞大猷的事迹,当然,那是当地百姓对于俞大猷的爱戴。
“不过他不在福建那边呆着,跑来这边做什么?”
这一点,林清玄很是好奇,还有,他是
——东林党的人?
林清玄握了下手中的纸伞,并未开口,此刻东林党以及东厂这两大势力恩怨,可是说也说不清楚,她何必急于一时?
果不其然,俞大猷刚进来,东厂厂公魏忠贤倒是笑了,“俞将军,你军命在身,不在福建那边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想要…..”
后面两个字没说,但所有人都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
不过俞大猷却很平静,“不劳厂公关心,俞某今日前来,既敢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有把握全身而退,还有…俞某并不是私自回来,而是…...兵部下令,让俞某回京述职?现在厂公可是明白了?”
一字一句,针锋相对,没有半点客气,全是摆在明面上,
“这两大势力的争端看来离开战差不多了。”
这一下子林清玄更不可能轻易掺和进他们的争端中,
她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哪一方都不参加。
这是最好的。
而那两人当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最后两人没再聊,直接哼了一声,谁也不理谁,
此时魏忠贤却是把话题往林清玄身上扯,“教主,现在你可以回答咱家了吧?”
俞大猷这回却是老神在大地呆在一边,既不出声阻止,也不拉扰林清玄,一副此事与他无关的样子,
而他这样做,林清玄又岂会不懂?
这是在给自己压力,也在给他们东林党人摆出一些姿态,那就是,他们东林党不怕东厂。
不过无论是谁,林清玄都不会参加,所以她直接拒绝。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东厂厂公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最后他又一笑,“是不是担心他们,有咱家在,你放心好了。”
“呵。”俞大猷冷笑,但也不反驳,
而一边的钱谦益则在一边乖得要死,一副此事与他无关,你们别注意我的样子,努力装作不在现场,
林清玄也只是微微地扫了他一眼,并不把他放在心上。
“不是,只因为小女子过惯了江湖闲云野鹤的生活,这要是答应你们,实在是与我心性不合,所以….我只能抱歉了。”
半真半假的话一出,魏忠贤倒也没再说什么话出来,不过他最后还是有一句话要问的,“要是江湖上所有门派都统一呢,到时候你会如何做呢?这一点咱家很好奇。”
林清玄笑笑,“到时如果真的所有门派都甘愿归顺于朝庭,小女子到时候肯定会做出选择。”什么选择,林清玄没说,但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
“那咱家记住你的话了,到时候咱家很好奇,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出来。”魏忠贤大笑,然后带着他的跟班,很快离开了这大雄宝殿,
而殿里那俞大猷此时方才认真地打量着林清玄,“你要是一个男儿,我想必不会输于我,不,也许比我强。”
他笑了一声,然后也带着钱谦益离开。
林清玄看了眼大殿外,外面的雨有点小了。
林清玄起身,撑开纸伞,缓步走下山去,出了大殿广场,来到了大门前方,
一到那,却是看到魏忠贤停在了半山道,
而山下则有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青年,这青年长相俊否,别人很容易忽视,
但绝不会忽视他手中那一把剑,
剑很普通,但又透着一股股杀气,
这人
——江湖天榜有记录,那是天榜中的高手,西门吹雪,
“他…..居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要刺杀魏忠贤的不成?”
一时之间,林清玄停在了山门另一侧。
雨,
好像越来越大了,
“刚才还以为雨小了呢。”林清玄伸手,这事和她没半毛钱干系,所以她自然很平静,
此时魏忠贤动了动嘴,但很快便又下山了,这是不怕死了?
就在这时,俞大猷也从后面出来,他看了一眼魏忠贤,又看了一眼山脚下的西门吹雪,眼里有些复杂,
——要动手了吗?
只是谁也听不到他的半点心声。
魏忠贤一步一步往山下走着,西门吹雪呢,一动不动,雨直接淋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没去理会。
就好像他只是一块石头,雨淋在他身上是应该的,也是那样的自然,令人忽视的一种习惯和自然。
就在这时,他微微抬起了头,他并没有看向了魏忠贤,而是看向了山道另一边,
那里的竹林亭阁里却是慢慢地走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