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方可呆呆地,看着被她用力挥开的右手。
森杏也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工藤君,请注意你的言行。不是每个女孩都会拜倒在你的魅力下。”森杏愠怒地说道。
方可垂下眼睑。
“什么工藤君……十年前,是你自己坚持要叫方可的……”他喃喃地说道。
森杏看着他哀伤的神情,心里竟然有种触动。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为组织工作?杀手Lucifer,就是你吧?早该联想起来的,在伦敦电话亭里,你圈下的那个p。lice局副局长的名字。究竟遇上了什么事,兰?过往连看到死去的昆虫都觉得不忍的你,跑去杀人?”
方可清亮的眼眸,直视森杏。
森杏面色一变。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是森杏。不是飞机上你所说的那个青梅竹马。请不用弄错对象。”
装上消声器的手枪,直指方可胸膛。
“而且,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可能留你活口。或者我们做笔交易?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后,不要再靠近我身边,也别试图查我的事。”
毕竟也蛮欣赏他,如果他肯放弃,她倒乐意放他一条生路。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方可苦笑。
“已经把你弄丢了一次,怎么可能会放弃……不,我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把你带回来。”
森杏面色一凛。
“你不相信我会开枪?”
“你身上,有道枪伤的疤痕对吧。”
森杏一顿。
“那是你为了保护我而留下的。”方可温柔地说道。“本来那个伤口,应该长在我身上。就算你现在开枪,我也只不过是承受一颗迟来的子弹而已。”
森杏的手,有点颤抖。
“我先声明,我枪法很准,只会射中心脏。也就是,你没有任何活命的希望。”她冷冷地说道。
“从你在伦敦的手法就知道了。”方可平静的表情。
“确实不肯放弃?”
“我知道兰不会想我放弃。”
“那好。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没有。”
森杏颔首。“我倒是有一句话想问问你,如果我真的是你曾经如此珍惜的,青梅竹马的女友,她如此善良纯洁,上帝和你为什么会舍得把她弄丢?”
“上帝没有把她丢弃。”方可摇头。“否则我不会在伦敦遇上你。是我弄丢了你,可是现在我把你找回来了。”
森杏敛眉。
“很好。愿上帝保佑你!”扣下扳机。
啾!——
子弹准准在他左胸开花,鲜血喷溅出来。
他缓缓倒在地上。
很快,身下漫延出一片深红。
森杏呆呆看着躺在地上的他,困惑,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在笑?
中弹的那一瞬,他在向她笑?
隐约听到有来人的脚步声。
森杏连忙回过神来,漂亮地翻身越过天台围栏,捉着外墙挂着巨幅海报的绳索向下滑去。
“喂,我说工藤你怎么中途离开会场了……咦……”
平次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方可。
“工藤!!——”惊呼跑过去。
鲜血,从左胸的枪口,不断涌出。
“该死!”平次大骂道,马上拨通急救电话。“立刻派车来米花中央大楼!这里有重伤者!……我管你啊!马上出车!听到没有!!!……”
“服部……”方可虚弱的声音。
“什么?……”平次难得失去理智,无措地问道。
“口袋……酒杯……检验指纹……”方可喃喃说完,昏迷过去。
“喂,工藤,撑着啊……你小子撑着啊……”平次的声音颤抖起来。
东京都,银座,百花酒吧——
“高桥先生很久没来帮衬小店呢~~这样可不行哦~~”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扭捏着肥胖的腰肢,向高桥良城卖弄风骚。
“呵呵呵,抱歉呢,美拉妈妈桑,最近是忙了一点。”高桥良城得意地说道。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上座~~”妈妈桑拉开店子最里头的和式包厢。
高桥良城在榻榻米上坐下,向妈妈桑打了个OK的手势。
“今晚的……可以吧?”
妈妈桑会意,连忙也回了个OK的手势。
高桥良城满意地笑了。美拉妈妈桑鞠躬,退出包厢。
高桥良城一个人喝着清酒。
“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和式拉门外,传来好听的女孩声音。
高桥良城扬眉。“当然可以。”
拉门被轻推开,一个十六七岁,长得十分清纯美丽的高中女生,身穿染着兰花图案的和服,端正跪坐在门外。
高桥良城不由得笑出来。
“美拉妈妈桑果然好眼光。”
女孩浅笑,站起来走进房间,再跪坐,把拉门拉好。然后走到茶几旁坐下,为高桥良城添了一杯清酒。
高桥良城眉开眼笑。“你是女高中生?叫什么名字?”
女孩轻笑。“叫我兰花就好。”
那个人,对着她所称呼的“兰”,整晚缠萦在她脑海里。
“好,好!兰花,很美的名字!与你很相称!”
高桥良城把清酒一饮而尽。
“真是个美丽的夜晚,还有美女相伴!兰花,说句祝贺的说话如何?”
“好。”女孩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右手把藏在和服腰带里的匕首拔出。
“愿上帝保佑你!”
方可觉得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中。
很累,很累,很想睡,耳边却传来女孩的哭泣声。
谁……在哭?
方可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别再哭了……
那样伤心的悲泣,把他的心紧紧地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