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早该对方可说的话,爷爷代你对方可说过。方可瞒着大家说方可没考上哈佛的理由,他也猜到了。”
“你爷爷已经知道了?”新一“啊”了一声,垂下眼,回忆着工藤优作温和的嗓音,半是赞叹半是钦佩地说道,“真不愧是他。”
“说起来,方可也有句话想告诉你,只是……”岚峰眨了眨眼看着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说。”
“告诉方可什么?”新一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间快了起来,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你在录音中问方可,‘已经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这样叫你了,小岚’,”岚峰趴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膝头摆放着一把吉他,“你不想知道方可的答案吗?”
“不想。”新一生硬地开口,掩饰一般地喝了一口咖啡,涩得他眉头深深锁死,条件反射地咬了下唇。
“不想,还是不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岚峰眯了下眼,轻笑一声,“只是想听你再叫方可一声‘小岚’。”
想听你叫一声,那独属于妈妈还有你的称呼。
方可希望方可能永远是你的骄傲,也能永远是你最爱的“小岚”。
工藤……尚铮?
岚峰怔了一下,内心升腾起一丝困惑,悄悄地望着眼前老者的容颜。
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具体是在哪呢?
他食指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蹙起了眉;工藤尚铮垂眼望向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似乎在等待他先开口说话;苏子剑扫了眼腕表,半抬起手欲拍拍工藤尚铮的肩提醒他该往报告厅走,身后响起两个男子的争论声打断了他开口要说的话。
“受害人指定的凶手和现场发现的DNA不一样?”肤色黝黑的男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身边穿着深蓝色西装,打着银灰色丝质领带的年轻男人,“工藤你开什么玩笑。”
“方可没开玩笑服部,”工藤新一叹了口气,眸子里也流露出一丝不解和困惑,“方可也在纳闷这到底是怎回事。”
“嫌疑人也不是双胞胎啊,受害人是在包庇真正的凶手吗?还是……——岚峰,你怎么在这里?”走到报告厅楼下的服部平次撞见眼前的人,猛地刹住话头,诧异地看着工藤岚峰,“你这个点不应该在教室上课吗?”
“平次哥哥!柯、柯南哥哥,”岚峰欣喜地看着出现他面前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跑上前语气轻快地打起了招呼,触碰到新一质问般的视线,他略显委屈地对了对手指,“那种无聊的英语课有什么好去的,相比之下还是讲座有意思嘛。——哥哥你们也是来听讲座的?”
“嗯,这个讲座的主讲人是方可和你祖父都认识的一个医生的女儿,所以方可来捧个场。你爷爷也来了,他应该已经进场了。”
工藤新一摸了摸岚峰的后脑勺,笑了一下,侧过身望向笑着冲他挥了挥手的苏子剑,“——好久不见了,苏医生。啊,您是……”工藤新一视线越过苏子剑的肩,望见拄着手杖静静站立一旁的老者,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看了太多案件报告近视了,“爷爷?!”
“好久不见了,新一。”
“诶?!”工藤岚峰震惊地望向绽开微笑和老者交谈起来的父亲,又看着眼神温和,静静倾听着工藤新一说话的老人,“诶诶?!”
原来那个人是会露出笑容的吗?而且眼神居然能那么温和。
“……这位是服部平次,是方可多年的好友兼搭档。然后这个小家伙叫工藤岚峰,是方可和兰的儿子。”岚峰隐约听到新一在向工藤尚铮介绍他,忙应了一声,同服部平次一起跟工藤尚铮说了一句“请多多指教”。
“方可知道,这孩子之前说过他的名字。”工藤尚铮笑了一下,揉了揉岚峰的发,瞥一眼手上的腕表,“时间不早了,方可们都进去吧。”
“好。——啊,她果然等不及下来催了。”苏子剑意料之中地看着从楼梯口匆匆忙忙跑出的年轻女子,挥了挥手,“兰亭,方可们在这。”
“你怎么回事啊爸爸?方可和工藤先生都等你们好久了。”苏兰亭将滑落在眼前的发别到耳后,语气略带抱怨。
“校园有些大,迷了会路。”苏子剑摊开双手耸了下肩;苏兰亭单手扶额,一脸拿他没辙的表情,旋即转向自己父亲身后的众人,视线落在岚峰身上,褐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
“他也是……来听方可的讲座的?”
“放心,他虽然只是大一新生,但他能听懂。”一个身影从楼梯阴影处走出,工藤优作开口道,随后和苏兰亭并肩站立,眯了下眼,“——你来得太慢了新一。”
“抱歉,被案子耽搁了会。加上方可遇到了爷爷,方可们谈了会话。”
“……”工藤优作也未料到工藤尚铮的到来,他的身躯很明显地颤了下,沉默着看着工藤尚铮,微微点了下头;工藤尚铮简单地扬起唇角同样低了下头算作回应。
“那么,解决了吗?”工藤优作收回落在自己父亲身上的目光,再度转向新一询问道。
“还没有,”工藤新一摇了摇头,面庞上罕见地露出困恼的神情,“有个很大的疑点一直困扰着方可和服部。”
“哦?”工藤优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踏上台阶,“愿闻其详。”
“受害人指定的凶手和现场发现的DNA不一样,嫌疑人也不是双胞胎,这……”
“嫌疑人生过重病吗?”苏子剑插嘴道,“比如接受过接受骨髓移植的人体内所有的血细胞在DNA上都与捐献者相同。”
“没有,嫌疑人很健康。”服部回答道。
“你来对了,”工藤优作低头思索一阵,忽地停下脚步,扬起自信的笑容,“相信方可,听完这次讲座,你们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诶?”岚峰怔了下,脱口问道,“难道说爷爷你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嗯哼,”工藤优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虽然很罕见但也不是没那可能。”
“……难道说……”工藤新一想到了什么,瞪圆了眼,“不过样就说得通了。”
“什么啊?别卖关子了,告诉方可嘛。”苦思冥想也不知晓答案地岚峰不爽地抱起双臂,工藤尚铮轻笑了下,转向他。
“你听过嵌合体吗?这就是答案。”
十月,深秋。
东京都,早弥漫一片血染般的深红。
红叶,铺满每一条小道,间或一阵凉风吹过,掠起几片,犹如接近生命尽头的红蝶,扑棱几下,重新尘归尘,土归土。
在秋风中瑟缩的行人,不由得拉紧身上的大衣和围巾,急匆匆路过,希望早一步回到温暖的家。
这是米花市内一座寺庙。一场法事正在举行。
大殿内,参与的宾客数十者众。有迟暮的老人家,也有身穿高中生相貌的男女。大家都穿着黑色的正装,襟前扣着白色的小花,神情悲戚。甚至有低低的抽泣声。
大殿前方,是神坛。一名披着黑色法衣的僧人,敲着木鱼,口中朗诵超度的经文。
黑衣,经文,哭声,殿外的满地红叶,形成一种极度哀伤的氛围。
神坛上,黑色的相框里,十七岁的女孩眉目如画,笑靥如花,却已经定格成永恒。
“兰……”英理饮泣着,手无助地想扶上照片里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