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三街六巷才至,只见此处朱门褪色,高墙陈旧,头顶一块还算新的匾额上书卢府。
不等刘备整理着装,曹操先一步走到门前,啪啪啪打门,一老者应声出来。
看清来人面容后,老者问道,“郎君安,不知此番郎君上门是有何事?”
两人显然认识,这老门房刘备也认识,还熟的很,两步上前行礼道,“卢伯安,晚辈刘备请礼了。”
卢伯年近七旬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寿,头发花白,眼神也不好使了,所以刚才没看见刘备,听刘备叫自己,他眯眼打量起来,突然激动道,“哎呦,真是刘郎君,两年未见,您可长高了,也长壮了。”
忍不住,他又摸了摸刘备的胳膊,“也皮实了,这回不怕老爷的棍棒了吧,哈哈哈。”
刘备尴尬的连呼求饶,当初到卢植处求学正值卢植外出平乱,一直是卢伯料理他们的吃住,等卢植回来时,正主还没和学生熟悉呢,这个老管家倒是对几个学员熟悉的很了。
后来刘备治学不求上进,没少被卢植责罚,把人逼急了持棍追打都是有的,还不是卢伯半夜悄悄给他上药送吃的,所以刘备对卢植是又怕又敬,对卢伯却是实打实的敬。
卢伯笑了两声拉着刘备的手就往里走,对曹操都忽视了,心里只有他相遇故人的喜悦。
“老爷,老爷,快来看啊,你看看是谁来了!”
一个面容清癯,头发生白的中年人拿着竹简走了出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又见卢伯旁边的刘备,眼中喜悦一闪而过,板着脸冷哼道,“原来是你这皮猴子。”
刘备快步上前,看着卢植的头发两眼泪汪汪的拜服在地,“不肖学生刘备,拜见恩师。”
卢植生白发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才四十七岁啊,想着他当初手持木棍如长剑是何等意气风发,虎威腾腾,追的自己鸡飞狗跳的,刘备想到这些就不禁落泪,只是两年过去,他怎么就生白发了呢。
卢植也被他低声的哭泣弄的眼眶发红,负手拿书的手捏的发白才忍住没落泪,轻轻的踹了刘备一脚,傲娇的说道,“哭什么哭,是想挨打了吗?”
刘备抬头擦了把脸说道,“老师责罚自然是对的,但也须讲明缘由才行。”
卢植不怒反笑,又踢了他一脚,刚才刘备那句话让他想到了当初教他们治学的时候,公孙瓒等人都学的很好,唯独刘备不好学还绯思盛多,有时候怼的他都哑口无言,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打咯,然后刘备就会说,师明而教,弟子虽死亦无悔!
“不知悔改,爬起来。”
卢植又看向曹操,“门下学生无状,在曹君面前失礼了。”
曹操笑道,“卢公客气,他乡遇故人,师徒再相逢是顶好的事情,操羡慕还来不及呢,适才在北门碰见刘贤弟,一见如故,所以才冒昧同来,今日不便,来日我再拜访卢公。”
卢植也没劝留,拱手道,“那卢植就失礼了,改日宴请孟德,还请不要拒绝。”
“一定,一定。”卢植以表字称呼他,曹操已经快笑出声来了,往日里他死皮赖脸的都没能进卢家的门更别说亲近卢植了,今天托刘备的福,终于有了点进展。
刘备送他到门口说道,“孟德兄见笑了,改日我请你喝酒。”
“那说好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回去吧,卢公许久未见你,肯定也是想念的。”
“再会。”刘备拱手送别,看着曹操走远后才返回卢府。
走在大街上,曹操没来由的笑了一声,旁边护卫问道,“孟德似乎对这个刘备很重视?”
可不嘛,曹操虽然有汉高祖风范但同时也是个内里高傲的人,今日与刘备初见就称兄道弟,这速度可是够快的。
曹操笑道,“元让啊,你不觉得这人很有趣吗?”
夏侯惇左右想想,丝毫没看出刘备哪里有趣。
旁边夏侯渊说道,“大兄,我觉得这人不老实,嘴里说着佩服你的话,眼神里却没有一丁点的敬畏,眼神怪怪的我不喜欢。”
曹操笑道,“你们那,适才他在卢公面前的表现你们也是看到的,如此亲近只怕是卢家两位公子都没有这个待遇。
以此看来,这刘备就算不是卢公的亲传也是入室弟子,可这么一个人物,咱们在今天之前可曾听说过?就算是公孙瓒,咱们也知道他六十骑威震鲜卑的事,卢公可说过,公孙瓒并不是他的弟子只能算是学生,那么刘备呢?卢公提都没提过,就像他比公孙瓒还不如一样。
妙才,回去以后你就去调查刘备的根底,我要他从小到大的所有信息,越多越好。”
“诺。”
…
刘备不知道曹操因为卢植的两脚对自己起了兴趣,就算知道了也没时间赞叹他的脑洞,因为这会儿他正跪坐在书案前接受卢植的考核呢。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