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到了宰猪场附近,旁边有个教学楼,已经很破旧了。
以前是新盖的,教六年级的学生,现在成了幼儿园和小学。
“这垃圾场可是好地方,我的圆珠笔和橡皮都是从这里翻出来的。”吴林笑道。
有了这里的垃圾场,他就再没花过一分钱买文具,偶尔还能淘换到一毛两毛五毛的硬币,可以换很多辣条。
不止他一个人捡,很多人都来,的确是个宝藏垃圾场。
吴林关于文具最深的一次记忆是一年级老师将他的铅笔盒气愤的扔在地上。
里面四个铅笔头摔了出去,短的出奇。
“你就不能买根铅笔么!”
也不能怪老师,因为铅笔头写字太粗了,导致老师根本看不懂吴林的黑嘎达,橡皮也没有用唾沫擦的错别字。
整张纸除了乌黑就没有别的了。
“交学费害怕啊,一到学校收学费的时候就哆嗦。”吴林感慨,他一直觉得自己非常自信。
但物质匮乏引起的软弱和自卑是藏得很深的,它躲在阳光乐观的下面。
那种压力直到他退学的时候才感到。
第二个寒邪入侵的地方,吴林回忆着,在奶奶家前面的大坑里。
同样是秋天,冰冷的水,他硬是摸了半个小时的鱼,从冻得哆嗦摸到脚下发热。
还有一次是六年级冬天臭美,老师召集学生放假来开会,寒风彻骨在外面等了一个半小时。
结果老师说没事了,又让学生回去。
那一次吴林只穿了毛裤和毛衣,青春的虚荣次数对他来说很少,但伤害很大。
回到家里就发低烧了。
这之后,在七年级暑假,他每年疼一两次的腿就变得一直疼了,左腿和右腿玩着转移。
疼的走不了路只能吃止疼片。
“那时候正是流行逮鞋子的时候,你逮了多少?”周登问。
“蝎子灯钱都没赚回来,知道的太晚了,那帮大孩子开着摩的去各庄赚,一晚上能逮十几斤。”吴林说。
等他们小屁孩知道的时候,蝎子都抓的差不多了,只能卖个烟钱零花钱。
最多的时候是二十多块,对他来说也是笔巨款了。
“关于逮蝎子我有一个污点,我掉粪坑里了。”周登笑道。
“这咋还掉粪坑里?”令佳感兴趣道。
周登缓缓到来,他去许华他们村去逮,结果有一家的猪圈粪坑上面盖着一层土,根本看不出来。
已经晚上九点多,那晚还是个阴天,他就看到在墙上蝎子灯照了一个亮点。
是个大蝎子,小心翼翼的拿着镊子走了过去。
一脚入粪坑,直接到了脖子,得亏是浅点,不然直接被呛死了。
“哈哈哈哈!”令佳哈哈大笑,用力的拍着方向盘。
“这不飘一路芳香?”令佳调侃道。
“那肯定的啊,我从几个老头老太太边上走过去,他们虽然看不清我身上的粪。”
只不过他们说了一句,咋这臭啊,谁掉粪坑里了。
“有画面了,冲你今儿这段自爆,羊汤我请了!”令佳听得很过瘾!
吴林也是乐得合不拢嘴,他倒是没掉进粪坑里,就是去村里十几年没人住的吓人的老房子里逮过。
大晚上十一点,其实也就那样,没什么可怕的。
关键是蝎子不多。
“六岁在老管他们坑里差点淹死一次,坑边上两米的地方有个井坑子,一脚下去我就没影了!”
“瞎扑腾半天上来了,吓得我掉眼泪啊。”周登心有余悸。
“我拉你上来的啊,咱俩洗的当时,你忘了?”令佳突然说。
“我自己爬上来的,没记得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