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個时候,要是出动满蒙主力决一死战,只怕刚开了个头,就不得不中止。
在黑夜之中,不仅兵马难以聚集,而且在孙可望有预备队的情况下,一旦出现意外。
那便将会是一场巨大的溃败。
此时和孙贼展开决战实在是不理智。
“杜兰!”多尼冷喝一声。
“末将在。”
“你率一万骑兵前往接应诸路人马回营,咱们改日再和孙可望决战!”
“遮!”杜兰拱手领命。
迅速带着骑兵前往接应了。
“公爷,国主只是上我们冲杀一阵,挫挫鞑子的锐气,您看兄弟们已经打了这么久了,我们是不是该回营了。”郭有名骑着战马上,喘着粗气道。
张胜闻言兴趣索然,他还没杀的过瘾,此时要是撤了,岂不是打了一个虎头蛇尾?
“公爷,鞑子的援兵上来了!”
另外一名驾前军将领惊呼一声。
张胜心中大惊,连忙举起来望远镜。
却发现大批清军骑兵正在逼近。
“传令放烟,鸣金收兵!”张胜大喝一声当机立断,命令部下撤退。
很快驾前军的骑兵开始脱离和清军的纠缠,在军官的组织开始归队。
与此同时,正在和绿营兵激战的步兵也开始停止对绿营兵的追击。
在将领的组织下,排成阵型向大营退去。
夕阳西下,孙可望和满清两方的军队,各自聚集,脱离战场。
一场大战如同岔路口时一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此战虽然规模浩大,但是双方的斩获和伤亡都不多。
清军一方,损失了一千五百余名骑兵,五千余步兵。
孙可望一方损失了八百余名骑兵,三千余步兵,此外还有八头战象。
虽然孙可望没有下达全面撤退的命令,唯恐影响军心造成溃败。
而多尼也有意展开决战。
但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双方都最终都选择了偃旗息鼓。
然而由于战略上的优势,对于孙可望来说没有败,那就是赢!
反之对于多尼来说,没有赢,那就是败!
甚至更准确的来说,清军没有大胜,哪怕是小胜!只要他们没有击溃孙可望的主力,那么最终迎接他们的都将是失败!
此战过后,十几万驾前军死死地扼守资江防线。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尼一方渐渐地陷入了绝境之中。
紫阳关外五十里的清军大营中。
大批满蒙汉将领聚集在大帐之中。
一连数日,清军都在大营前挑衅,但是驾前军都选择扼守防线,对清军的挑衅听之任之。
这不禁让多尼心下一凉,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都说说吧,我军现在已经这么办。”多尼缓缓开口,言语间有了一丝疲惫感。
“王爷,孙可望的大营牢固,纵使攻破了也需要再渡资江,不如我军直击绕过大营,强渡资江吧。”尚善开口。
经过上次大战之后,纵使不愿意承受。
多尼等人都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孙可望麾下的兵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八万清军强攻大营,结果非但没有拿下,反而让孙可望的战象和骑兵反手一击,损失了数千兵马。
如此战果,纵使清军诸将依旧认为自己野战必能获胜。
但攻坚战的结果,却让尚善等人忧心不已。
“强渡资江?”杜兰叹气道:“尚贝勒,孙贼的大营不好打,资江就那么好渡吗?”
“孙贼的骑兵众多,稍有不慎,我军就将折损大批兵马!”
虽说守江不好守,但也要看是谁守的江!
虽然资江够长,孙可望不可能处处留兵防守,清军在某一处骤然强渡的确可以抵达东岸。
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一道防线纵使出现了缺口,但只要守军够强大,他们完全是有实力能够进行封堵的。
纵使多尼能够在资江上突破一点,甚至是数点。
但只要他的主力在短时间内渡不过去。
孙可望瞬间就能集结大批兵马直接吃掉多尼的渡江人马。
毕竟孙可望手底下的部队可不是明军。
多尼想要过江,唯一的方法便是十万清军全数出动,同时发动强攻。
这样一来,多处遭到进攻,孙可望便有可能会封堵不及,顾头不顾腚,让多尼趁机能够在东岸得以立足。
可是这样做的前提便是清军的战斗力要远高于孙可望。
但是经过了两次大战后,不止是杜兰心里担忧,孙可望所部的战力也让众多的清军将领担忧。
强渡资江按照先前的两次大战孙军的表现来看,清军能够成功的希望依旧渺茫啊!
更何况要是没拿下位于西岸的大营,纵使多尼的主力渡过了资江。
但孙可望带着主力转入大营,直接占了清军的大营,抄了清军的后路。
搞不好清军的主力就得在资江东岸欲哭无泪啊!
“大营、资江、宝庆!孙贼的防线浑如铁桶,这让本王如何下手啊!”
多尼盯着地图仰天长叹了一声。
一股悲观的情绪在大帐之内蔓延。
坚固的大营,宽广的资江,加固的宝庆,这三样东西清军必须要全数突破才能彻底地瓦解孙可望的资江防线。
若是不然。
大营在手,多尼如鲠在喉。
资江不破,多尼望水兴叹。
宝庆巍立,多尼辎重难进。
哪怕孙可望手中只剩下了一个能够截断大路的宝庆,清军的辎重都难以运输。
如今三样俱在手中,孙可望真可谓是稳如泰山。
这让连大营都拿不下来的多尼不禁悲从心来。
“王爷,西贼战力彪悍,孙贼的资江防线实在是难以拿下,不如我军北上,或走常德,或去长沙吧,如此一来,王爷手中的十万大军尚能保全。”
“我等也能为大清保住主力。”巴思汉长叹一声,缓缓开口。
前后两战,这位亲自体验了驾前军战力的固山额真已经对突破资江防线不抱什么希望。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绕路,避开这道坚固的防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