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番外.曾有剑神

屋子里亮着灯。

灯光下有张桌子。

桌上放着一把剑，孙小红的眼睛正盯在剑上。

陈旧的剑鞘，缠在剑柄上的绸子也同样陈旧，已看不出本来是什么颜色。

“这个剑……”

锵一声龙吟，剑光闪动，长剑已出鞘。

任何用剑的人，光从清亮的声音就能听得出来这一定是柄宝剑。

在这陈旧剑鞘中的剑，锋利的可怕。

她的注意力却没在宝剑的锋利上，而且是拧着眉头，努力在回忆什么。

长生……

还有这把剑的名字——长生。

白玉京道：“现在不怀疑了？”他一直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怀疑他是师弟，很显然，现在不怀疑了。

白玉京没说话，对方处理一些事情，显然比他来要简单。

白玉京冷笑一声。

“好像有人要找你麻烦，既然借剑一观，就帮你处理掉当报酬了。”

谈到那个麻烦，孙小红表情动了动，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那人称号，江湖人称箫剑双绝，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当年的玉箫道人，实在糟糕，“箫剑双绝……以后改吹唢呐。”

孙小红打量他一眼，“她们的德行，肯定不会收你。”

藏剑山庄的事得问孙白发。

尽管已经不是金钱帮的帮主，她却常常习惯拿着一枚金钱在指尖把玩。

“当年你们金钱帮……嗯，那时候好像还是上官金虹的时候，对藏剑山庄动手，那时很多势力浑水摸鱼，其中不乏独行的江湖人，这把剑当时就在藏剑山庄。”

“给。”

“你还挺能搏命的。”

剑这个东西是绝少外借的，但那個人想借，他却没办法拒绝。

这老头子须发皆白，偏偏一直不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越老越有仙气。

“你真不是我师弟。”她又说了一句。

若是一个女人让一个男人为之放弃身份，或是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抛下一切，连青龙会堂主都不做了，他都能理解——情之一字，一放难收，纵观过往，多少英雄豪杰抵不过儿女情长，倒在情字上。

对方如来时一般，风一般的走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行迹缥缈。

白玉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嫌弃，不由问：“为什么？”

孙白发早已退隐江湖。

“不愧是让七大门派无可奈何的人……”白玉京又喝了一杯酒。

想到那个人，他不由苦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直到现在，他仍旧想不通对方是怎么让青龙会的三个堂主叛变的，尤其那三个还是女人——

这世上再锋利的剑，都比不过美人一笑。

“师父，我好像抓到你们小尾巴了。”

-

白玉京在喝酒。

白玉京努力理解这个理由，对方门下只收美人——好像对方的邪性不是天生的，而是一脉相承？

“这把剑是哪来的？”

他的剑并没在手边，而是被人借去了。

换作以前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不但要和男人抢女人，甚至还要和女人抢女人。

旧靴子穿起来舒服，就像旧剑鞘不会损伤剑锋。

他的靴子是旧的，衣服却是崭新的。

孙小红道：“你不美。”

“藏剑山庄……我知道了。”

若要用话语来评价她，白玉京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邪！

偏偏当年她还任金钱帮帮主时，那一身金耀，肆意的气势，绝美的面容，却是谁也想不到七大门派后来会将她视若蛇蝎，连谈起都一脸晦气。

长夜将尽，风中已传来黎明的消息。

白玉京依旧喝着酒，任谁也想不到，刚刚那个人就是威压江湖的金钱帮帮主。

她记得那时候，她还在学艺，上官金虹依旧雄心勃勃，还没有开始试图给那两位头上放铜钱。

青龙会甚至已经被她收入囊中。

可这个女人真是见了鬼。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江湖对他的传言，他当然也知道，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他的头脑一直都能保持冷静。

剑被放在桌上，白玉京抬眼，才发现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不仅名字让她想起了曾经那两个温柔的人，就连这把古剑的形式、模样，都让她隐隐有点眼熟的感觉。但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柄剑，那丝熟悉感直让她回忆起多年前午后的小院里，那个温柔的女人手上刻着木雕，木雕的手里偶尔会持一把剑，不管雕出的人动作怎样变化，剑都是同一把剑——

“是搏命。”

只是见到孙小红时从来不会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