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进来的十一,沈萋萋开口问。
他除了初来时进院子请安过,余下时间皆守在院外的,便是白日时请他进院歇歇,他也总会拒绝的。
如今突然进来,怕是真的遇上急事了。
“侯爷有令,让属下送姑娘回江州,请姑娘收拾细软,咱们即刻出发。”
“表哥回来了?”
出行前还说过回来时再切磋棋艺的,怎么突然就要把她送回江州去了?
“侯爷不曾回府,只是临行前吩咐,若是遇到危险,便把姑娘安全送回江州。”
“表哥出什么事了?”沈萋萋没有理会回江州的事,听顾庭殊有危险,忙起身走到十一面前。
“不是已经带了许多人去了吗,怎么还会有危险?”
“他现在哪儿儿?”
“属下不知,信中只说了侯爷进了瘴气林,生死不知。”
“姑娘莫再问,赶紧收拾细软,待送了姑娘回江州,属下再去寻侯爷。”
十一心里焦急,见沈萋萋不动,语气都重了不少。
侯爷便是未受伤,进了瘴气林也九死一生,若不快些把人寻出来,怕就真的没命了。
“姑娘,咱们就听侯爷的话,先回江州吧,待侯爷平安回来,咱们再回来啊。”
“是啊姑娘,侯爷临行前说了,要姑娘好好听话的。”
几个嬷嬷也听出了事态紧急,过来扶着沈萋萋摇摇欲坠的身子时轻声劝她。
二人相处时间虽不长,但他却处处为自己着想,就连出行也不忘为她铺好后路。
他现在有危险,受了那么多恩惠的她怎可就此离去?
“嬷嬷,我不能走,表哥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怎么能走呢!”
“可是姑娘,咱们留在这里也不能为侯爷做什么,唯有听他的话回江州去,才算不辜负侯爷对您的一片苦心啊。”
何嬷嬷心里也慌得厉害,扶着沈萋萋的手也在抖,可她到底是这院里年岁最长的,又经历了许多事,还是勉强能镇定下来。
“况且,侯爷走前可是与老奴说过,让您听话的。”
何嬷嬷说得急切,就生怕她突然犯轴一般,甚至想强拉她进去收拾东西。
“嬷嬷,我不能走。”沈萋萋用力扣紧何嬷嬷的手,语气里虽带着慌乱,可眼神却十分坚决。
“表哥于我有大恩,我若是不顾他的死活置身事外,那我余生皆无法心安。”
“那姑娘不想回江州了吗?”
“我便是要回江州,也得等表哥平安归来,让他亲口与我说,我能不能回江州。”
见嬷嬷似乎就要被说心动了,十一急得满头大汗,只恨自己不能强行把人塞进马车里送回去。
“姑娘,侯爷说您……”
“他若不在了,我该听谁的话?”
沈萋萋突然开口打断了十一的话,她眼眶微红,殷红的唇被抿得紧紧的,在竭力压下涌上心头的慌乱。
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些轻飘飘的,可十一听进心里,却沉重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