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宁扣紧抓着的手,用力深吸口气,才侧头冷冷看过去,“休要多言。”
祖母的决定,岂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能置喙的。
祖母既已发了话,那么莫说只能跪久了腿软了些,便是腿断了,今日这趟门,她也还是要出的。
“你若是还想安稳度过余生,便该学会多看少言,不然哪天这话传到祖母耳朵里,我可保不住你。”
小丫鬟被这冷冷一眼吓到了,哆嗦着身子扑通跪了下去。
“奴婢知错了。”
“这次便罢了,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她虽严厉,却并不是多心狠的人,只是犯了口角,言明了利害关系,便就这么放过。
小丫鬟松了口气,忙磕头谢过,见顾青宁抬脚往前,忙起身跟了上去。
京郊十里长坡。
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把人等来,沐承泽挑眉,斜眼望他。
“这可真是稀罕事啊,向来极为守时的镇北侯,竟让孤…竟让本公子等了这般久。”
“瞧瞧这天,每一寸光可都在说你迟到了呢。”
顾庭殊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不接他的话,率先甩鞭而去。
“啧啧,瞧瞧这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连孤都不放在眼里了。”
“狼一,你说孤该不该治治他的罪呢?再由着他下去,怕是要蹬孤的鼻子上孤的脸了。”
狼一牵着马站在一旁,并不敢接这话。
每回在镇北侯碰钉子都会问一回,问了那么多年,也没见殿下怪罪一回,反倒是惯着纵着,由着镇北侯性子来。
他若是接了这话,说不定先受罚的便是自己了。
“又是一根木头。”
知道他不敢回答,沐承泽也不为难他,飞身上马。
“带人隐在周围,没有孤的命令不许现身。”
“镇北侯不喜人靠得太近,你们离远点。”
“殿下,若是离得太远,有危险时属下怕是不能……”
“有阿殊在,孤不会有任何危险。”沐承泽打断他的话,见他低头退开,才甩鞭飞驰而去。
驭马走了不过半里路,远远就见顾庭殊停在路边笑着,沐承泽笑着追上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走远的。”
“路途遥远烦闷,快与我说说,你今儿怎么迟来了?”
他一来又问回了刚才的问题,顾庭殊侧头看了他一眼,将要甩鞭却时被拦下了。
“阿殊就算不说,我也能知道。”
“整个永安侯府能拦下阿殊的,除了江州表妹,是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这么多年都未见他迟过,与那沈家表妹交好后,便换了个性子。
在他宫里搜罗了那么多好东西送去不说,竟连母后和父皇那儿都没放过,这才短短几天,那小小的院落都快被珠宝首饰和新奇的小玩意儿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