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生嘴里说是谢昭“罪不至死”,但满脸却都是看好戏的表情。
凌或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继续观察山崖峭壁。
谢昭则是伸手一把推在韩长生的脑门上,险些将他推了个倒仰。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谁重了?谁重了!你才重!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韩长生直起身来嘿嘿一笑,不以为忤。
谢昭再次看向凌或。
“虽然我的境界比韩长生差上一大段,但我的轻功倒是还凑合。不如你借力带我一程,绝对没有问题。信我,无事。”
她既如此说了,凌或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点了点头。
他不是个废话多的人,几乎是在谢昭话音刚落,便已轻轻抬手稳稳抓住了谢昭的手臂。
“凝神、聚气。”
见谢昭准备好了,凌或当即运转内力,将圣王境澎湃的内力顺着掌心渡入她身体,然后一跃而起。
谢昭借力而为,虽然二人手中皆提重物,但下一瞬,陡峭悬崖的另一侧,两道身影已经稳稳的立在崖边。
山崖这边。
韩长生一脸呆滞的看着山岩那边的两人,半晌后瞠目喃喃:“这?这就过去了?你们都不准备准备的?怎么如此之草率?”
谢昭哼笑了一声,转身笑意晏晏的戏谑道:“我们哪里草率了?我们这叫艺高人胆大才对。怎么,你不敢了吗?”
韩长生被堵的不上不下,摇头叹息道:“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很多时候我都因自己还不够变态,而觉得跟你们格格不入......”
谢昭站在另一边勾起唇角朝着他笑,一脸不怀好意。
“喂,呆子,麻溜利索的,你该不会真的是怕高吧?不是吧不是吧?你可是堂堂观宇玄境的‘小小’高手啊!”
她在“小小”二字上着重加强了语气。
韩长生暗自咬牙,他恶狠狠道:“谢昭,你可别逼我!你若是再逼我,我就——”
谢昭笑嘻嘻的:“——你就怎样?”
“我就死给你们看!”
凌或眼底带笑。
他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道:“跟上。”
最后,恐高的韩长生将内力在身体里足足运转了两个周天,以确保自己绝对!绝对!不可能因内力不畅而失足坠崖!
然后,在做足了心理建设后,这才眼一闭、心一横,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一跃,稳稳落在了对岸。
——而此时,凌或和谢昭只留给了他一个远去的无情背影。
韩长生:“......”
“我曰啊!你们什么时候走的?你们居然先走了都不说一声?怎么可以如此冷血无情,难道真就不怕我失足跌下去吗!”
前方不远处,谢昭连头都不曾回。
她一手拖着她那根拐,一手漫不经心的朝身后摆了摆,然后懒洋洋道:
“什么时候走的?让我想想。大概就是在你第七次虔诚阖目祈祷山神千万别让你摔下去时......我说,你少啰嗦啊,赶紧的跟上,再晚太阳都下山了。”
若是助他们辨别方向的太阳都下山了,那才是真的两眼一抹黑。
韩长生气得猛展折扇,用力给自己扇了扇风。
他喃喃着自我安慰:“不气不气,气坏身体无人替。好男不跟女斗......”
于是,拜这次险些走错路的“福气”,他们居然歪打正着找到了这么一处峭壁。而越过山崖峭壁后,他们居然找到一条距离汝阳城更近的路,当即又将脚程又缩短了半天。
两天后的汝阳城外,满打满算一同闯荡江湖才一年的三人,举目看向高高城楼上那恢弘的三个大字,不约而同沉浸在一片奇异的安静中。